陈从玉只有额头浅浅埋在床褥里,身后闻浔因搂着他把他整个都抱起来,两具汗津津的身体紧紧相贴。
闻浔因抱着他坐起来,陈从玉坐在他身上,不停颠簸着。闻浔因扭过他垂下去的脸正要亲他:“别哭,宝宝,你别哭了。”
他看见陈从玉无神的眼睛里不停流着泪,顺着脸颊,发丝黏乎乎地贴在脸上,闻浔因凑上去舔掉他的泪,陈从玉的呼吸声在耳边想起,闻浔因静静听着,甚至有些痴迷。
“痛,痛。”他听见陈从玉抽着气小声说着,他神智不太清明,有些痛苦地仰躺在闻浔因的肩膀上。
闻浔因看见他右手摸上自己的腹部,他才觉不妥,把人放下去,避免了这个有些过分的姿势。
闻浔因的那只玉戒,硌在陈从玉的胸前,又重又痛,不停变换着位置,玉戒被体温染上一丝暖意,但对于皮肤来说还是太凉了,陈从玉直打哆嗦。
戒指又硌在腰间,很紧,像是要钻进他的腰里去。
接着是臀部,时而出现时而消失,每次出现时总是带着大面积的痛热。
最多的是腿根,他模模糊糊想,或许都要肿了。
也许看来就像雪面上泼了墨洒了花,雪白的腿上青紫一片,深深浅浅。
这条小船起起伏伏,面对巨浪也总是不到,晃荡着让陈从玉眼前的景象越发模糊。
他感觉很累,海面上的日头好热,海浪太大,海水太咸,他像是一条被晒干的咸鱼,只想躺着不动,但是客观环境又不允许,像是一只破布娃娃一眼被人摆弄来摆弄去。
不知过了多久,闻浔因穿好衣服问了问深睡的陈从玉从房里走出来。
等候许久的乌蓬立刻上前:“主上,沈赋突发恶疾。”
“突发恶疾就让柳奇去治。”
“是,症结就在这儿。”乌蓬顿了顿:“柳奇说要见陈公子,才同意救人。”
闻浔因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轻笑一声:“他不救倒还随了我的意,我巴不得沈赋赶紧死了。”他甩甩袖子,整理稍显皱乱的衣领,他脸色看起来很好,很兴奋。
他吩咐人去拿些粥菜过来,问乌蓬:“蓝烟呢?”
“她去应付孟大人派来的那个知事梁栋青去了,沈赋不露面他有些起疑,恐怕还要些时间。”
闻浔因声音冷淡:“一个九品小官不必在意他,把我之前的话说给柳奇,他愿救就救,不愿救就看着沈赋死。”
柳奇这边得了消息,知道自己是见不到陈从玉了,实际上他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文寻摇身一变变成了钦差大臣闻浔因,把整个阳峡都控制起来。
走出房门,他匆匆吸了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就往沈赋那边赶。
过去一看情况果然不好,文……闻浔因这个狗官,把人关起来竟不给他吃喝,清风还好一点,沈赋几乎已经奄奄一息了。
清风看见他如同沙漠里的穷徒见了清泉,扑上来叫道:“快救救我家公子,快救救他。”
柳奇即刻扎针,沈赋幽幽转醒,拽着他袖子问:“外面怎么样,陈从玉还好吗?”
柳奇摇摇头,也有些担忧:“不知道,听说昨天一天闻浔因在他房内没有出来,不知道怎么样了?”
沈赋倒在床上,脑子里还想着柳奇的话。
柳奇见他失神,劝慰道:“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先顾好自己吧。”
他摇摇头:“闻浔因是个狠心的,他不会好过的。”
闻浔因端着托盘进来,关上门,陈从玉的事他都亲力亲为,他们刚欢|好过,闻浔因不允许任何人看到陈从玉。
陈从玉静悄悄坐起来靠在床边,没有出声。
闻浔因看见他吓了一跳,动作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他又想往常一样,将饭菜放在一边,在陈从玉面前蹲下,扶着人的膝盖,看起来很无害:“你醒了,饿吗?我给你带了粥。”
陈从玉冷眼看他,带着事后欲色·:“我以为你不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的脸皮之厚。”
闻浔因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听见他说:“你是我夫君,我有什么不敢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