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本想退下,又停下问:“白羚突然出现,会不会引陈公子怀疑。”
“此事我自有说辞,下去吧。”
乌蓬在一旁几乎已经丧失了人权,他跟着绿意出去,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换走:“绿意,我是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白羚来。”他不敢问公子,只缠着绿意。
绿意手指比在唇边,嘘一声:“因为你话多,公子不喜欢你。”
……
“大人,通融通融,我是来找几天前没了的丫头王桃花的,听说是您府里的丫头。”
陈从玉对着孙府门前的门夫说道。
这孙府门面极为富贵,不知是做的什么生意,经这样有钱。陈从玉看着门顶上镶的一明珠,心里不禁感叹。
门夫看他眼神只往门上看,嗤笑道:“别看了,穷酸鬼。王桃花不是就一个老娘嘛,你是谁,我可不记得她有你这样的亲戚。”眼前人长得是不错,可他一身破旧袄子,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穷亲戚。
王桃花这小丫头片子,活着就不安分,死了还有人找,门夫想着那丫头面若桃花的脸嘴里轻轻嘬了个牙花。
“在下是她母亲雇来收尸的,收了就走。”陈从玉拿出那块接袍使的令牌给他瞧。
“什么?”门夫远远地瞥了眼大惊,晦气地躲开:“去去去,你收尸的还凑这么近,快滚快滚。”
一边说着,一边拍打着身上,仿佛沾染了什么灰尘脏东西。
“大人总得告诉我人在哪吧,我知道了就走。”
“都在城外乱葬岗,你自己去找吧。”
门夫挥着手打发他,满不在乎地址了个方向。
陈从玉点点头,驾着驴子朝城外走了。
一顶轿子落在孙府门口,那轿子木质光滑纹路清晰优美,近闻还有一股清香,是上好的木料。
体型硕大的孙老爷走下来,担轿子的木杆就往上弹了弹,他看着走远的陈从玉,唤来门夫。
“那人是过来干嘛的。”
门夫快步走过来,点头哈腰:“就是个问路的,没什么。”
孙老爷嗯了一声,打掉门夫伸过来搀扶的手,袖子带着余力扇在门夫脸上,门夫捂着脸笑嘻嘻地给孙老爷提着后面拖着的衣尾。
他吸口气走进府里,刚在收到岭上人的消息,让他留意一下来重山县的人,真是麻烦!他刚走几步就停下来,倚在迎上来的美妾身上喘气,那群死土匪死光了才好,反正重山现在都已经握在他手里了。
几个女人扶着他,最近的那个被压的直冒汗,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
“最近有新人进来么,带过来给我瞧瞧。”孙老爷举着烟枪坐在太师椅上,眼睛撇向一侧的管家。
管家弓腰回禀,细看他的双袖颤抖的厉害,双手都在哆嗦:“没……没呢,老爷,还是那几个。”
“没?”孙老爷面上带笑语调不变,手里烟杆却挥在管家身上,在他衣服上烧出来个焦黄的洞。
“老爷息怒,我明天就往牙行瞧瞧去,买些好货回来。”
孙老爷勉强抑制住怒火,点点头,抽了一会儿眼,对着地上的管家补充:“也弄几个有把儿的回来瞧瞧,我瞧那老家伙养了几个还怪有趣的。”
“是。”
“嗯,那就再叫一个到我书房去吧。”
管家有些惊疑地抬头问:“老爷,现在就挑一个吗?”
孙老爷不耐烦地撇过来,管家不敢再问,恭敬地弯腰退出去。
他头上冒着冷汗,心里不住发颤,这才几天就又要人到书房了,不过都是那些女人的命,毕竟也是享了一段时间福了。
管家如此想着到了后院,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不知道住了多少女人,他把人召集在一起。
这种动静再熟悉不过了,女人们挣扎着不肯出来,却被家仆硬生生拖拽出来。
“管家,管家,我不想去,我不想去。”
“我给你钱,不要挑中我好不好。”
“我想回家,你让我回家吧,我什么都不说出去。”
都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朝管家孙材祈求,相互抱着不肯出来。
“这也是没办法,孙老爷想要你们当然就要答应了。”孙材看着他们,眼睛轱辘一转,想到什么:“上次不是按着入府时间排了?那就这样吧。桃花接下来是谁?”
一个娇小的女孩被推出来,她长得娇憨可人,此时满脸都是泪,呜咽着死死扒住身边的烛台不肯起来。
“最后就体面点吧。”孙材蹲在地上苦苦劝说,见女人还不起来,他呵斥一旁家仆:“愣什么,还不把人扶起来!”
“不不,孙管家,老爷他很喜欢我的,他不舍得的,你……你去跟他说不要让我去好不好。”女人手臂拼命向他挥来,想要跪在他面前求他。
孙材冷笑一声,转头挥手把人嘴堵住带了出去。
金碧辉煌的屋子里,满身罗绣的女人跌坐在一起,不敢吭声,漂亮的眼睛麻木地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