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黍载着回来的谢家两兄弟,把他们送回了谢君豪的别墅里,安抚了好一阵才勉强按捺住他们俩非要去杀青宴的心。
禾黍和谢君豪对视一眼,提示他看好他们,今晚来的人多,他不想出什么乱子,让剧组的人看笑话。
被谢君豪一瞪,谢染和谢雨就彻底安分了,他才开车赶往了杀青宴现场。
本来他是不愿意来的,和那么多剧组合作过,他一向不喜欢热闹的场面,但这次却是个例外。
好死不死,李冰把杀青宴定到了二十三号,陆檐的生日。
他要是不来,这个人一定会找他“秋后算账”,与其到时候尴尬,不如直面人生。
禾黍将车开到了地方,停下,关上车门,锁好车,抬脚朝门口走。
酒楼门口只站着任白一个人。
任白抽着一支烟,看见他来了,才从唇间抽离,扔地上,踩灭了,看向禾黍,道:“来了。”
禾黍将车钥匙揣上衣兜里,走过去,道:“怎么不进去?剧组都进去了?”
“这不是等你吗,”任白道,“剧组都已经进去了。”
“我没迟到吧?”禾黍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离八点还有几十分钟,迟到就意味着罚酒,他酒量一向不好,不想喝,“还好,来得及,陆檐来了吗?”
“来了,已经上去等了,”任白凑近禾黍笑说,“陆檐今天穿了一件西服来,和《酒城》的最佳男主颁奖礼上一样啊,生日还是蛮重视的吗。”
参加个杀青宴又不是出席活动,就算是生日,怎么会穿着西服来,禾黍觉得陆檐有点不对劲。
“穿着西服来的?”禾黍向他确认道。
“嗯。”
梁清然居然会给他准备西服,那看来陆檐对这次的宴会很重视。
等等……
“你竟然还记得他《酒城》颁奖礼时穿的衣服?”禾黍笑问。
《酒城》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作为宣传部且从来没有和陆檐有过合作的任白,居然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很是稀奇啊。
“那张图现在还在他微博背景上挂着呢,我想不注意也难啊。”任白说。
原来如此。
陆檐的微博背景图竟然是《酒城》颁奖礼时的照片。
《酒城》送陆檐直上青云,是他踏入演艺圈的第一个作品,也是第一个获奖的作品,对陆檐来说的确意义重大,用它来做背景图,再合适不过。
已经在门口耽误了几分钟时间,禾黍仰头看了眼二楼的景色,空空荡荡。
毕竟是内部聚餐,剧组杀青宴一般都会包场。
“走吧,我们上去吧。”禾黍抬手拍了拍任白的肩膀。
他和任白上了楼,进了包间,受行为惯性干扰,他一眼便先看见了桌上放得大蛋糕,和对面坐的一大桌人,曹平、顾燕云、李冰、许一帆等等。
他们纷纷向他道了声好,他点头示意,然后才在人群里,看见了刚打算就座的陆檐。
他如任白所言,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一只手搭在椅背上,转过头来,朝他笑。
“禾黍,你迟到了。”陆檐道。
禾黍:“……”
西服似乎是一件成年人标志性的衣物,许多高中的成人礼,男生都会为自己准备一件。
《酒城》的颁奖典礼上,十八岁的陆檐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青涩懵懂,现在看着他落落得体,五官成熟,是比九年前的时候,效果好多了。
禾黍移不开视线,他还没想好坐那儿,腿就自发地往陆檐那边走,事实上,他也的确该坐在那里。
他前几日复杂的心绪,在见到陆檐的那一刻,瞬间就都不见了。
禾黍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还差五分钟到八点,“我可没有迟到啊,可别乱说。”
接着对站起来的其他人道:“别站着了,坐吧。”
落座后,陆檐问他:“这次又是一个人开车过来的?没带司机?”
“没带,我一般出来不带司机。”禾黍道。
点菜的事情,像这种杀青宴,禾黍一般都交由李冰和任白。
他们在一边商量点菜,问到他和陆檐的时候,他们都说了随便。那俩闷头去点菜了,就没空理会这边了。
禾黍又说:“在楼下怎么没看见梁清然?他不是你的执行经纪人吗?没跟来?”
陆檐给禾黍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估计在车里睡觉呢,他爱睡觉,你不带司机,一会儿怎么回去?叫代驾?”
禾黍盯着那杯水,不知道是该喝还是不该喝,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竟然主动坐到了陆檐旁边,要走也来不及了,不如顺其自然吧。
他“嗯”了一声。
陆檐拿起水杯抿了一口,道:“那不如我送你回去?”
“你?”禾黍也喝,“可别,今晚杀青宴,外面看不见的地方,谁知道躲着多少狗仔,我可不想再上热搜了。”
“你对热搜还有这么大的阴影?”陆檐的声音变得低沉。
阴影是肯定有的,只不过随着时间地增长逐渐淡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并不想自找麻烦。
“我已经不在娱乐圈了,还上什么热搜。”禾黍道。
陆檐知晓,禾黍以前被网暴的时候,每登一次台就会上一次热搜,被很多人批判或者夸张。
这种两极分化严重的热搜,陆檐想,禾黍是恐惧的。
他再没问什么。
陆檐沉默下来,禾黍就看见曹平站了起来,朝自己举起了酒杯,郑重道:“来,禾总,我敬你一杯,感谢你肯投资《暴风眼》!”
禾黍也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道:“客气。”
曹平一口气将酒喝完,又倒了一杯,对准了陆檐,道:“陆檐啊,这次合作很愉快,也感谢你出演这部电影,希望第二部你还能接着来,我们也好交个朋友,最后祝你生日快乐。”
“如果有机会,一定。”陆檐像禾黍那样做,倒酒站起来然后一口气喝完了。
接着便是主要班底轮番过来敬酒,一波接着一波,禾黍和陆檐本来一开始还挨着,后来就被人群冲地散开了。一个在东一个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