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黍的脑子里不断回放陆檐的那句“挺好看的，这导致他无法集中精神工作。
桌面上摆放的文件，他只看了三个就没有心情看下去了，陆檐意气风发的模样，面对记者从容不迫的样子，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无数次令他动容。
机场时，穿着背心和人字拖就出现了，拍戏时的游刃有余。
印象中，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想，还是在《酒城》票房过亿的电影采访上。陆檐卸下了一身的疲惫，紧绷的那根弦在那一刻轻松下来，他肆意回答着记者的提问，露齿微笑，满面春风，是最吸引人的。
线下的陆檐，和《你的名字》中的传统阳光型爹系男友闻淼特别相像，也难怪，大家都说陆檐像闻淼，他像沈沨了。
闻淼……
“说，你到底爱不爱我？！”
一瞬间，当时拍摄的一段画面，冲进了他的脑海中，他记得这场戏，没有喊咔，一遍就过了。
陆檐眼底压抑了许久的复杂情绪，他如今还历历在目。
禾黍如鞭在喉，他抬起手扶着额头，任白敲门敲了好几下，都没有应声，直到推门进来，他才回过神。
“你干什么呢？走神走这么严重，”任白走到他桌子前，将计划书递给他，“陆檐的采访刚上热搜不久，趁着这波热度还没有过去，我打算再公布一些剧情照，保持《暴风眼》的热度，也为后期的口碑发酵做基础。”
禾黍拿过计划书，翻了几页，任白拉了椅子坐下来，道：“这次陆檐出演的角色的确是颠覆了大众对他的认知，清冷剑修、双面缉毒警、传统邻家男同，这个古板的科学家，倒是和前面三个角色大有不同，太古板的角色一般大家都不喜欢，但是陆檐的话就是一个例外了。”
他观察着禾黍的神色，见他的眉依然紧蹙着，似乎有点心烦，便自觉换了一种说法，道：“去过几次片场，他给我的感觉，和一般的古板不太一样，大概是因为那张脸吧，看着总觉得凌厉很多，有种平静的疯感。”
禾黍翻到一张照片，是经过后期渲染的成果——背景是一片被黑色藤蔓包裹的洞穴，陆檐戴着手脚镣站在那里，睁着的一双眼睛里是一种平静到极致的宁静，身后是一双双猩红的眼睛。
构图的颜色大多是深色系，黑沉的颜色打底，红色的眼睛遍布在黑色的藤蔓之间，血腥、恐怖，压抑的气氛，冲击着大脑神经。
而陆檐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一切都坦然、无所谓的样子，呈现出两个极端，要么会与它们同归于尽，要么会与它们决一死战。
的确很有张力。
有种平静的疯感。
“就放这张吧，”禾黍抬起头，将计划书还给任白，想了想补充道，“……再选几张出来，最好能形成对比的，放在一起讨论度会高一些。”
任白拿回计划书，看他心情似乎好转了一点，试探道：“听李冰说，你昨天去剧组了？很稀奇啊，打从开拍以后你就去过两次，这次陆檐没住院啊，你还过去，难不成是想他了？”
“是看剧组的进度，”禾黍道，“你怎么也这么八卦，宣传部最近没事了？”
“有人在剧组跟拍，我不愁没有素材，”任白扫了眼乱糟糟的桌面，开玩笑道，“哎呀，看来有人身在曹营心在汉啊，很久没见你这么心不在焉了，你要是想了，大可以自己开车过去看他么。”
“没有。”禾黍一口否定。
任白看着他笑不说话，他只是随口诈诈他，禾黍的态度倒是显得他真和陆檐有点什么了。
总裁毕竟是总裁，他开玩笑也把握着分寸，玩闹过后，就说起正事了。
“《暴风眼》再过段时间就杀青了，关于第二部的选角，你有什么看法？”任白问。
禾黍从倚靠椅背的姿态，坐起来，认真道：“……就目前演员的表现情况来看，陆檐的确很适合出演第二部，他的状态的确很不错，女一号许一帆也可以考虑，至于第二部里面的核心人员贺防……”
他陷入了思考之中，在娱乐圈里努力搜刮适合贺防的演员，半晌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暂时先把主角划进考虑范围吧，”禾黍道，“其他的，等第一部上映看票房和口碑吧。”
禾黍作为一个总裁，当然得为大局考虑。
任白道：“行，那我走了，你忙。”
和任白聊了一会，禾黍才从方才焦躁的感觉中慢慢挣脱出来，他批阅了文件，签了字，叫秘书抱走文件。
已经中午了，外面的烈阳当空，手机微信响了一声，他拿起来，发现是谢染发过来的照片。
谢染和谢雨出去玩儿了，最近一直都有给他发照片，他回了个表情包就再没有搭理谢染了。
谢君豪也在忙自己的事情，前几日还热闹的家，顿时就冷清了。
禾黍倒了杯水，喝下去，站起来，往休息室的位置走，推开门，走进去，将西服脱掉，搭在衣帽架上，躺在了床上。
任白发出去的剧情照，再次引起了不少的反响，不出半个小时，以陆檐《暴风眼》作为搜索词条的话题冲到了微博热搜。
任白发微信语音过来说：“看来和我预想的差不多，《暴风眼》的剧情照，的确给这部电影带来了不少的关注度和话题度，看来这次是稳赚不赔了。”
禾黍只回复了几个字：看票房再说吧。
任白觉得禾黍有点悲观，发过来一句吐槽他，禾黍却道：“科幻的受众群体本来就小，就算有陆檐的影响力，票房能不能爆，这都得看命。”
任白发了一连串的省略号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禾黍都没有去剧组探班，连李冰发在群里的照片，都没有点开来看过。
只偶尔回复谢染发过来的消息，偶尔去last酒吧打拳，让自己大汗淋漓，尽可能地不去想陆檐，克制想要靠近陆檐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