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大腿失败的悲伤在她心中简单过了一圈,回过神来竺潇就只剩震惊。
“你怎么了??”
竺潇赶紧伸手去扶他,感觉拉不动,干脆蹲下来将他整个人半抱起来,用尽了吃奶的劲,才勉强把恩佐拉上后背。
人在无意识时的体重和清醒时完全不同,因为没法配合,就是实打实的纯体重。
她就是成年了,抱个二三十斤的石头也都费劲,更别提是未成年撞上个大活人,死的心都有了。
她伸手一摸,恩佐身上的血还没干透,湿漉漉的,人虽然是温热的,但她严重怀疑那是血的热度。果然,伸手一摸脸,冷得像冰。
竺潇本来还有点别扭,这下是彻底没有了。她僵在原地缓了口气,忍不住想叹息:“你这倒霉孩子,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她那段时间的游戏生涯中,暗黑帝国完全没什么存在感,都不知道是什么偏门冷知识,不过看装扮,可能是黑衣人鼻祖。
竺潇咬咬牙,用力想要站起来:“你——回去减减肥好吗——”
“……”恩佐悄无声息睁开眼,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无语,轻轻叹了口气。
竺潇听到声音,激动得都要落泪了,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别扭了,忙问:“你醒了?还能撑住吗?醒了就别睡了,跟我说说话,你那边发生了什么?看到什么了?”
竺潇听说很多人受伤之后就会觉得困,睡一觉之后就再也没醒过来,她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总之既然恩佐醒了,掐也得给他掐得保持清醒。
见他久久不回应,竺潇有点急,拽了拽他的手腕,“说话啊!”
“……你是失望我没死,想给我补一刀吗?”恩佐终于开口,声音虚弱疲惫,却也带着几分玩笑般的调侃:“轻点,杀猪的都没你下手重。”
竺潇风中凌乱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一时哭笑不得:“祖宗,你真是我祖宗,这时候还有空跟我开玩笑呢?我要是真有那么大劲,能背不动你?”
她顿了顿,也想起自己之前差点把恩佐拍到桌子底下的事,有些心虚地补了一句:“再说……我怕你一睡不起,不得用点劲让你清醒一点?”
恩佐没说话,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
他微微动了动,手臂环过她的脖子,轻声说:“你不用背着我,扶着我走就好,”
竺潇被他勒了下脖子,噎得一懵:“???”
竺潇:“我们现在好歹是一个阵营的,你不用这么威胁我我也会答应你的。”
“……”
恩佐深深吸了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闭嘴……走就行了。”
竺潇哦了一声,赶紧把他扶稳,走了两步后突然想起来:“等等,我们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恩佐低声道:“假象已经破了,不要担心,一直往前走,看到光就是出口。”
竺潇松了口气,支撑着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她体力不是很好,又未成年,拖着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男生走已经很困难了,没多久就眼前发花,头脑昏沉,几乎只凭着本能往前走。
她一向懒惰,这时竟然一点放弃的心都没有,咬着牙榨尽肺里最后一丝氧气,硬是拖着两人越来越沉重的身体不断前行。
竺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带两个人出去,此时也全凭一身信念坚持。她虽然对这个看上去人均智商不高的乌托邦保持一定怀疑,但是对恩佐倒是绝对信任,他说一直走能出去,就一定能出去。
竺潇走得踉踉跄跄,一刻不敢停,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感觉睁着眼天都黑着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寒冷犹如尖刀,猛地扎进她的身体。
竺潇一个哆嗦,硬梗着呼出两口气,大脑倒是清明了不少。她直觉自己是走出来了,下意识扭头看了恩佐一眼,用力捏了他一下。
没醒。她有点慌了,忙道:“我们出来了!”
还是没动静,竺潇看了一眼白雪茫茫的周围,猜不出来自己现在在哪,干脆不纠结了,小心翼翼地扶着恩佐坐下,替他刨了刨周边的雪,再仔细一看,已经有雪被血液浸透。
我靠!!!
这出血量,人都要干了吧?
竺潇这下真的慌了,欲哭无泪:“你怎么还有血啊?你的伤口是水闸吗?伤哪了?”
她想上手扒衣服看看,又怕给人家失血过多的病人直接冻死了,一时间为难万分。转念一想,找到伤口了又能怎么样?给他缝上吗?这也没针啊!
还是保暖重要。
说做就做,竺潇哆哆嗦嗦把外套脱了,勉强给他裹了个上半身。这里四下都没有挡风的,她也没有带药剂背包,走是肯定走不动了,她也不会任何魔法,所以……
“得罪得罪。”
竺潇嘟囔了一声,有点想拿他的衣服点火。可惜条件不足,她也怕把人烤熟了,犹豫了一会,才磨磨蹭蹭用外衣把两个人都裹了进去。
衣服并不大,好在她喜欢毛茸茸,布料是很厚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