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王国一直以宽容仁爱著名,谁都不可能动手来处死一个周岁的洛克。
国王一脸为难地住了口,重重叹气。
格里芬院长回头,静静看着紧闭的房门,一墙之隔,是懵懂不安的幼子。
竺潇透过墙看了看仰天发呆的恩佐,又看了看满脸纠结的,心想有机会一定要拔了这死老头的胡子,你们都魔法世界了,还搞迷信呢?
哦魔法好像本来就不科学。
但是、但是……
竺潇想着,也开始纠结。对啊,这个世界本来就不科学,那预言会不会是真的?
可一个孩子如果正常健康的长大,又怎么会去毁天灭地?这不是形成闭环了吗?
竺潇抠着手指陷入了沉思,垂眸突然看见了手心的印记,纷乱的思绪忽然平静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恩佐现在就只是个未成年,他什么都没有做,还留了东西保护她,等他要变态了再说吧,总之不能做白眼狼。
这么一想,竺潇心里又安定了下来,她开始到处摸索出去的办法,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想靠这个让她排斥恩佐?
嘿,那就更不能遂他的愿了。
没事,姑奶奶命硬,耐克。
竺潇一边乐呵呵地想,一边将这座城堡摸索了个遍,有些地方完全是模糊混乱的,很显然,这个幻境的真实度都存疑。
她转了一圈没什么收获,想着干脆去恩佐那看看。刚走上台阶,突然听到一声怒斥:“你在干什么!”
竺潇一个哆嗦,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
她颤颤巍巍扶着栏杆站起来,再抬头,画面似乎暗淡了不少。格里芬依旧是那副样子,绿袍,长手杖,白胡子,他少见的横眉冷目,竺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一个小孩。
……算了,就是恩佐。
你们这里的人衣服都是跟自己一块长大的吗???
恩佐此时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样子,穿着红色长袍,雪白的纹路与落在肩膀上的银发相衬。他微微怔了下,仰起头,将手中的试剂瓶递过去,乖巧道:“做实验。”
格里芬深吸一口气,道:“谁让你做这个实验的?”
恩佐道:“您的研究一直没有进展,我看您很焦急……”他顿了顿,在格里芬的目光中声音越来越小:“我想替您……分忧。”
格里芬道:“你都做了什么?”
一提到自己的成果,恩佐微微挺胸,骄傲了起来:“我照着书换了几个材料,就成功了。”
格里芬气急:“你从哪里找来的书!你知不知道那是黑魔法!”
恩佐却道:“我知道啊,可是黑魔法能解决,为什么不用呢?”
格里芬噎了一下,道:“黑魔法被全国禁止,谁都不许碰,你简直胆大包天。”
现在还小的恩佐显然还没那么高傲内敛,喜怒都在脸上,满脸的不以为然:“那是他们没本事,不会用,只要我用对了,什么魔法都是我的工具。”
格里芬大怒,重重点着手杖,“等你学会黑魔法,这个洛克王国就再也容不得你了!”
恩佐也完美拥有每个天才都有的毛病,高傲且倔,他不但不怕,反而愈发气愤,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语气尖锐:“我不学他们就容得下我吗?我为什么要因为他们影响我自己!”
格里芬大概没想到他是这样想的,怒极反笑:“洛克王国是你的家!你要忘恩负义吗?”
这一面对竺潇来说有些陌生。格里芬一直是平静包容的,别说生气,语气急一点都少有,难不成是被恩佐气出来的?
……也不是不可能,几年时间格里芬都沧桑了,果然养崽是青春杀手。
恩佐抿唇不语,良久扔掉手中的试剂瓶扭头就走,他一步步走得坚定,没有过片刻停留。
竺潇犹犹豫豫,也跟了上去。她在恩佐房间里一屁股坐下,抬头看他坐在桌前拿出一本书,挠了挠脸。
她其实对这些不太关心,说到底还是父母子女的观念问题,她见得多了,她高考那会还有同学跟父母撕吧改志愿的,上班的时候也吃过“小三、出轨、逼婚”等等千奇百怪的瓜,说到底洛克王国环境还是太安逸了,疲于奔命的时候,管你是黑魔法白魔法红绿蓝橙魔法的,能用就不错了。
至于父母仇这个事吧,害人的不是暗黑帝国么,总不能因为杀人犯用刀捅人,就要把全国所有刀都销毁了。
哦当然直接灭国还是不提倡。
不过竺潇待在洛克王国七年,也能明白,她和洛克承受能力的区别,就跟中西区别一样大。
这事在她眼里还不如逃课被老师发现严重,但对洛克来说,使用邪恶的黑魔法就是灾厄降临,差不多和偷摸制造核/弹一个级别。
“唉……”
她长长叹了口气。
图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