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又累又高兴,自讨的苦就是分外香甜。
“想啊。”
一段头纱叠上了徐行藏头顶,他猛偏头看向顾之川。
红色的纱缎流光溢彩,织绣的云霞与圆日更添辉煌,而这些不过是添色之物,抢夺不走仙君的神秀。
雪中仙两手捂住了嘴,整个人定如岸锚。
“好看吗?”
徐行藏问。
好看的我担心会有人来,从我这儿抢走你。
头纱和徐行藏一定是绝配,它最大程度地抵消掉了,这人身上偶尔会流出的疲累滞重感,掩去了温柔中内藏的尖锐,又为其带来了生命与活力。
这片金叶子彻底鲜活了起来,甚至像至清至澈至明至净的天河缓流。
顾之川闻声才回神,连忙轻轻地帮他摘下头纱,唯恐动手稍微重了些,他就化成一道烟云,飞走了。
此处还有别人,他私心不想让别的任何人多看。
仙君最好最温柔的样子,怎可与他人分享。
被别人多看一眼,都是我的损失。
顾之川贪念顿生,“行藏,我们不给别人看,好不好?”
说实话,徐行藏当然知道自己好看,但他更想撑起点别的东西,此时还烦着这个头纱呢。
遂马上点头,“可以啊,我看,我们就不能拘泥于这些迂腐之礼。”
顾之川同意。
“那我们走个简单的。那大典不办也罢。”
多好,还节约钱呢。
反正夫妻我们也做过多回了,实质重于形式。
顾之川,“!!!”
顾之川坚决拒绝。
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完全还记得,徐行藏躺在梨花小院的那个晚上,林明杞的质问。无礼无聘,算什么真道侣,不不不,太可怕了,万一以后还有人说闲话呢。
我要拿铁证来堵住他们的嘴,我得用最好的典礼,最大的声音,告诉天下人,危宿仙君从此以后属于雪中仙的,徐行藏和顾之川情比金坚,不可拆分。
“仙君!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后悔了吗。”
我要闹了。
“哦,不喜欢这个头纱,不喜欢这套衣服。”徐行藏摆烂,“显得我真的跟个出阁的姑娘家似的。”
“一把年纪了,我要脸。”
修练者,只要仙法高深,再辅以驻颜丹药,可使岁月无痕,面容不衰。
但他的的确确不是十多二十岁的幼稚之人了,顾之川还比他小上许多,扮成那副模样,他不自在。
“这个多好办呀,仙君。”顾之川的主意马上就来,“我去药王谷把仙君那套衣服拿来,仙君穿那套,然后我穿环琅这个。”
就换一个衣服的事儿,你不要整的这么玄乎,吓死我了,好不好。
“你穿这个?”
“嗯。”顾之川点头,还振振有词,“古来有礼为,夫妻双方,当互为对方制作婚服。我们既然是道侣了,交换婚服合情合理呀。”
“而且,这不仅能体现,之川和仙君的关系好,也说明环琅境与药王谷友好互通呢。”
听起来有几分道理,“好是好,但现在仙门没有这样的先例。”
徐行藏不可抑制地心动了,但还理智犹存。
不用多说,如此疯狂的举动,会让已经注视过来的目光们更加兴奋。将让本就嘈杂的声音,更加沸腾。
议论是少不了的,只是好坏不知。
“那之后不就有了吗,仙君。”顾之川凑过去按揉他的肩颈,“我们才不走他们都走过的老路呢。”
以后,让他们那些只会亦步亦趋的家伙来学我们。
“那多没趣儿啊。”
“好不好呀,行藏。”
徐行藏笑着仿佛在做思考。
但小剑灵估摸着情形自己出去忙别的事了,叶玖完全相信,徐行藏一定会同意的。做类似迎娶了雪中仙这样的假象给世人看,那人的控制欲会被疯狂满足,这种诱惑,对于病入膏肓的危宿仙君来说,几乎完全无法拒绝。
至于顾之川怎么想的,他倒是不知道。
或许,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