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在与林蚕做斗争,战场是曾经并肩同门的躯体。
“娘娘您怎么如此想不开呢。你是阿艮的妹妹,自然也是本座的妹妹。”
如果你想,什么权力会没有?
只要徐艮和魔尊的关系好下去,说不定贵妃娘娘的话,可以比周家的人更管用。
传说中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粘液沾染到衣裾上,徐曾被恶心坏了,恨不得把这些蠕动的白虫,都塞到谈广涯的嘴里。
魔尊塞来的肉食她不惜得去舔舐,没有把别人的锅端了,然后赏来一碗馊饭,她还要去摇尾乞怜的道理。
这天底下,总不是人人都是徐行藏。
给他两块肉骨头,他就会摇尾巴作揖了。
也不晓得看看,那骨头是从谁身上剔下来的。
“药圣大人,您没有对付这些虫子的药物吗?”徐曾在众人搭建的频道传信。
杜殷却来不及回应,他手上翻结的法印,不仅要帮晏隋化解谈广涯在黑雾中夹杂着的微小细虫和怨鬼恶气,还要帮玄都止住经脉上的乱子,和暂压她体中的毒素。
做人棋子有天然的代价,我用你,你得为我所用,且完全受我控制。玄都走了和徐行藏、念微君等不同的路子,自然,也有不同的代价。
同时,杜殷还兼顾着徐曾、裴渡、钟粟这处和那五人缠斗的场面。
谨防他们一个不注意,就被林蚕给咬上,也防止那些虫卵和粘液沾上众人的伤口。
药圣管不上众人七嘴八舌的问话,徐曾再又尝试其他的方式对付这些已经被供养的完全成熟的林蚕办法。
狂暴的魔力没有招式地灌注于恰好身形到了她近前的井宿头顶,人形的苗床从头顶碎掉,到丹田魔力被那些虫子消化不尽,皮囊就像个气球一样鼓胀,绷不住的那一秒,黏糊的汁液顿时四方飞溅,一块又一块儿的虫尸喷射而出,成为土地上的恶瘤结块,终于停止蠕动。
徐曾瞪着双眼,南方朱雀之首,风趣幽默、姿容翩然的井宿,成为一张破陋的皮张瘫软在地,空洞的双目与她对目而视。
“贵妃娘娘好魄力,我记得井兄也好使扇子。”谈广涯笑着的目光,从徐曾握着绣扇颤抖的手指上一掠而过。
她强悍,能强到单纯地凭蛮力将五人都灌注而亡吗;她心狠,能全无动容地让昔日同门都以这样的方式画完结局吗。
井星造作旺蚕田,金榜题名第一先。
昔日,扇面开合间,是个俊秀的少年人巧计频出,唇带机锋,且凭他心意,看是哄人高兴还是话出揶揄。
炎夏又至,可从此摇扇纳凉的人,少了一个。
徐曾没有回话,她扬手又解决了一人。这一次倒下的人是室宿。
林蚕既现,那就要清剿干净,她不在乎这些虫子披的是谁的皮,也不在乎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当徐曾再一次扬手时,扇子的正主眨了一下眼,绣扇回到了裴渡手上。
折扇展开,绣面翕动间金风破开了黑气,谈广涯的重剑劈向剑圣的当口,他的魔力运行微有一滞,山海的意志瞬间被夺走,阴阳倒转,明暗分晓。
晏隋拨开杜殷,先一步将剑意送到了他的心口,再自己生受了那一道重剑。
利弊得失告诉剑圣,魔尊伤的更重,药圣还没被波及,是合算的。
金风消散,魔尊的魔力重归流畅,心坎儿上的血却直流不止。
幻术借金风,虚像出实招。
“尊上,这可就不是我们要对付你了。我只是把徐仙君的虚像借来一唠。”裴渡摇着扇子,也笑。
你看好,谁更清楚你的薄弱之处在哪儿。
我们出手不痛不痒的,还得是和你朝夕相处的徐行藏,才知道打您的哪块儿更疼。
诛心之语,非魔尊专属。
反手,裴渡就用徐曾探得的方法,弄死了“牛宿”。
她对上了徐曾的目光,张口说,“我陪你。”
你我二人,既约携手,当共担因果。若被天谴,你在我不能少,若下地狱,有我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