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禾穿戴整齐,哈欠连天去了望月台。
上阶梯走进望月台,目之所及一袭熟悉的黑袍身影,然后他愣在原地,不自觉看直了眼睛——裴魈脚下不远处,一只圆滚滚的小家伙正在地上爬来爬去撒欢儿打滚儿。
不是他的熊猫崽崽又是谁?
苏卿禾一颗心狂跳,急急跑过去将熊猫从地上抱了起来。
熊猫长大了好多,力气也大了很多,抱在怀里沉甸甸的,爬来爬去,他几乎抱不住他。
熊猫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嘤嘤叫个不停,苏卿禾宠溺地笑着,伸手拍了拍它毛茸茸的背,“宝宝,一个月不见你长大了好多啊宝宝。”
裴魈站在一旁看着他伺候那丑东西,眼神不屑,“就这么喜欢这蠢东西?”
苏卿禾听到这道阴阴阳阳的声音,如梦初醒——对哦,他的熊猫崽崽不是好好的在青云峰吗?怎么会在这里?
“你去青云峰了?”苏卿禾望着他,似不可置信,“为了抢熊猫?”
裴魈望着他怀里的熊猫,“我过去是想宰了这丑东西的。只不过还没动手,被你的好师兄打断了,所以我把它带回来了,在寒鹫宫杀也是一样的。”
“……”苏卿禾伸手捂住了熊猫耳朵,“这种吓人的玩笑不要对着孩子开。”
怀里的熊猫思有所感,小脑袋往苏卿禾的脖颈处拱了拱,嗯嗯叫了几声。
苏卿禾抱着熊猫,目光无意中望见他胳膊上的伤口,不觉皱眉:“胳膊上怎么回事儿?”
裴魈闻言目光沉了几分,答非所问:“总有一日,我必踏平仙雲宗。”
苏卿禾:“……”
懂了,伤你的是柳叙白。
就知道出了你的地盘,你不是柳叙白的对手。
但是你说说这能怪人家吗?你不干这偷鸡摸狗的事儿人家能伤你?你都嚣张到入户抢劫了,人家还不能正当防卫一下?
而且,大概率柳叙白还是手下留情了,柳叙白这么聪明,肯定不会猜不到裴魈抢了熊猫会给谁,所以也就马马虎虎任由他带走了。若真动真格的,只怕裴魈连根毛发都带不出青云峰。
苏卿禾摇摇头,继续亲亲热热抱着他的小宝贝贴贴蹭蹭。
裴魈望着他怀里的东西,对上黑白兽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心里一阵烦躁。
苏卿禾有了熊猫,他被囚禁的小日子更舒坦了,每天抱着熊猫在山头上闲逛,带着熊猫四处觅食。
一日,苏卿禾抱着熊猫在望月台上晒太阳,熊猫在边上吃笋,他躺在他的小吊床上看话本。无比悠闲,无比惬意。
半晌,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几个从江湖上回来的男魔修结伴而行,朝着望月台走来。
苏卿禾皱眉,隐约听到一道女声怯怯道:“你们不能上去,宫主说了,没有他的首肯,任何人不得随意登望月台。”
紧接着一道粗狂男声笑骂道,“你这小丫头,拿根鸡毛当令箭,我怎么没听说寒鹫宫有这样的规矩?”
“是真的!”那侍女正色道,“你们胆敢上去,日后宫主责难起来,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就算是真的,当下宫主不在寒鹫宫,你不说又有何人知道?”那魔修恶声道,“莫非你这丫头偏生要与我们作对,还要为了这芝麻大的事儿特意告密不成?”
一面说着,那魔修推了小侍女一把,语气更厉,“滚开!这望月台老子今儿就还上定了!”
其他魔修闻言也恼起来,纷纷附和道:“我看寒鹫宫的丫头片子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什么人都敢拦着。”
“莫说今天宫主不在,宫主今天就是在这,眼底也不会看见这等小事。”
“诸位有所不知,”那侍女开口,仍不卑不亢,“一个月前,宫主去仙雲宗劫了个仙君回来做人质,那位仙君此时正在望月台,你们这个时候过去,恐怕不太合适……”
“人质?”一魔修道,“人质不在地宫关着,跑望月台做什么?谁负责关押的?”
另一魔修闻言啐了一声,恼意更甚,“人质都能上去,你倒拦着我们?”
“我等寒鹫宫弟子不能去的地方,那人质倒来去自如,简直荒谬!”
“人质,好一个人质,我倒要看看这个人质有什么三头六臂,要在望月台上供着!”
说话间,几个魔修已经推开侍女走了过来,目之所及,一道白衣翩翩的悠然身影正坐在一个吊床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不知名古籍。
那人面容清丽秀美,眉宇温润如玉,脸庞线条柔和而精致,皮肤白皙如瓷,此时朝他们淡淡望过来,眼神无害而略显茫然。
几个魔修见之观之,盯着那道白衣身影,登时愣在原地。
不愧是仙雲宗的仙君,确然是与他寒鹫宫的人不同。
这身段,这气质,这模样……
先前他们也没少跟这些个仙门正派的仙君交手,彼时那些人一个比一个冷,下手一个比一个狠,双方一见面只剑拔弩张,谁也没空生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