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佳怡拿着水单，正点兵点将，旁边传来一阵嬉笑。

“我才不信呢，真要有你说的这么灵验，还不早出名了。”

“你先别说信不信，去试试，反正也不远，那边风景不错，你就当散散心，顺便求个姻缘，也不费事。”

“倒也是……”女子有些迟疑。

“你不正为这事儿愁得很嘛，万一灵验了，不是挺好？”

“周末陪我一起去呗。”

“嗯，我想想……周末时间倒是有，就怕寺院人太多，你是不知道，因为灵验，听说那里香火可旺了！”

“那我就更得去了，人多不更能体现我的诚心么？”

杜佳怡翻开手机，搜索寺庙，果然有一座离主城区不远的。

杜佳怡举着刚出炉的鲜榨，乘公交车去寺院。晃了半天才到了目的地。

對月寺

匾额上的字，落笔苍劲利落，与周边古老而挺拔的银杏相得益彰。

一路走来，风景可谈不上秀美，最多归为乡村风光，空气自是比城里好上那么一丢丢。

杜佳怡看了眼手中的空杯，好不容易在寺庙入口处，找到一个垃圾桶。

因是工作日，人流不多，实在想不出，周末香火顶盛的场景。

抬脚迈过山门，跨过略高的门槛，穿过两侧的护法菩萨，与钟鼓楼站在一条直线上，眼前便是天王殿。

鳞次栉比的屋脊，飞扬跋扈的檐角，都掩盖不住寺院的苍老。灰白的墙面与暗灰色的砖瓦，无不透露着岁月的痕迹。

真有那么旺的香火，还不足以翻修一把？

杜佳怡边走边看。

天王殿供奉的弥勒菩萨，开怀大肚。似乎从未在意，跪拜于脚下的众生。

背后的韦驮菩萨，面色轻幼，目光却不失威严，凝视着大雄宝殿。释加牟尼佛便坐落于大雄宝殿。

照理说，这便已逛完了整个寺庙，本该悄然离去。偏她好奇心强，绕过大雄宝殿，硬是闯入僧侣净地，想要窥个究竟。

后堂摆了许多花坛，石坛青苔密布，颜色暗沉，看上去有些年代，香鼎被用来种了花。

杜佳怡越是好奇，越是停不下脚步，突然旁边窜出一只纯色小黑猫，瞅了她一会儿，独自散步去了。

杜佳怡正要追上去，就被人叫住。

“施主，请留步。”

循声望去，是个小和尚，穿着黄色海清，朝她合掌一拜后，径直走来。

场面有些尴尬，她一女众，窜到和尚的住所，确实不妥。只得硬着头皮，等他数落。

“施主为何而来？”小和尚轻声询问，并无恼意。

“好奇而已，若是打扰了师父们清修，立马离开。”杜佳怡转身便要逃。

“施主为何而来？”不变的语气，同样的问话。

杜佳怡有点懵，呆呆看着他。脑子飞快地整理答案，正要开口，小和尚又说，“施主，请回吧。”

杜佳怡有些混乱，刚准备好的词，全没了。

小和尚不给她任何发言的机会，“师父说，等施主可以回答这个问题时，再来。”说完又朝她一拜，转身离开。

回程中，她特别留意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信众。有上供的，烧香的，跪拜的，还有口中念念有词的……

他们为何而来？

自己又为何而来？

最终，也只是带着问题离开了。

玲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习惯了蜷缩在那温暖的怀抱中，在这炎热的夏季，竟感受到丝丝凉意。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一晚上，自家小姐跑进厨房四次，张妈不得不起来看个究竟。

玲瑜正打开冰箱，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小姐，你要什么，我帮你找。”

玲瑜愣了片刻，把冰箱关上，木讷地往回走。

张妈忍不住叫住她，“小姐要是有什么心事，不妨同我说说。”

“张妈…”玲瑜不知所措地搓着裤缝，“我怎么都睡不着…”

张妈伸手探她额头，“小姐是哪里不舒服么？到底是怎么了？”

玲瑜有些难以启齿，她已经18岁了，可还想要被人抱着睡。

“张妈，今晚你能不能…陪我，我…害怕…”

“我会陪着你的，小姐别害怕。”

玲瑜有些不好意思地挽着她一起上楼。

“小姐睡里面吧。”张妈重新铺好被子。

玲瑜彻底羞红了脸，同手同脚地爬上床，缩进被子里，乖乖地让出一半的位置。

“关灯了。”

眼前一黑，床垫沉了几分。

“小姐，还怕么？”

玲瑜想被抱在怀里，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好失望地看着天花板，“不怕了。”

“小姐在杜老师家里，也是这般让人陪着么？”

“…差，差不多吧…”玲瑜顾左右而言他，“杜老师很照顾我，像妈妈一样，会做我爱吃的，照顾我的起居，教会我好多生活的小技巧，还指导我学习。我以前可烦写作业了，现在却觉得很有意思。张妈，你都不知道，这次她带我…”

玲瑜正说到兴头上，突然闭嘴，去菲律宾的事，绝对不可以让父母知道。

“小姐怎么不说了？她带你去哪了？”

“没什么…太晚了，该睡觉了。”玲瑜心虚地背对着张妈，生怕被看穿。

“小姐晚安。”

“晚安。”

话说一半最是难忍，大小姐不开心地撅起嘴巴，菲律宾的过往，像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循环播放，每一幕都很喜欢。

想着想着，不知何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