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闹没好气地冷哼道:“你还要嘴硬?”
李男慌乱地挥舞着双手,“你们听我说……烟盒是我拿走的,工具包也是我藏起来的,这些我都认,但我绝对绝对没有杀人,你们想一想,我没有杀他们的理由啊!”
“行了!”孟月打断了他,“少罗嗦,是不是的我们知道判断,你就给我说清楚,你做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个什么?”
“为了不被经理暗算……”接受现实的李男虽然垂头丧气,但变干脆了许多,“烟……是经理给我的,目的是想拉拢我帮他做事。我们部门明令禁止工作期间抽烟,我一般就……藏在鞋子里。宇哥想抽就会找我要……”
“哦~”孟月热讽道:“你这就是承认先前儿都在撒谎喽!”
李闹不禁笑出了声,“可惜了,没能让你瞒天过海!”
李男双手捧着心口,热切地道:“我也是没办法!经理要杀我,你们不相信我,我还能怎么办?我、我只想度过眼前的难关……”
陈成问道:“为什么说他要杀你?”
李男紧绷着下巴,一沉下眼睑,“烟是经理送我的,我再给了宇哥,这不就说明经理本来想害的人是我吗?我是捡回了一条命!”
陈成则道:“呵……烟是你给张宇的,烟蒂上的毒怎么就不能是你下得呢?”
“不、不……”李男伸直了脖子,青筋从侧颈凸显蔓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是到了这会,他才意识到这事透露出的不能自洽的古怪。
不止他一人,陆陆续续的,也都回味到了这一层——
倘若张宇死时抽得烟来自李男,那么物业经理真正想杀的人其实是李男。怪就怪在,既然已经在烟蒂上下了毒,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断电、亲自跑来用液压钳袭击张宇?这种重复性的杀人动作怎么看怎么不合理。
眼见无法解释这一点,李男难以自持的轻微地哆嗦起来。
“除我们之外的这个人,也就是物业经理,他的存在,一直困扰着我们。”孟月紧锁眉心,忧心忡忡地道,“我们假设经理在香烟上下毒,他只用等抽烟的人毒发生亡就好了,干嘛非要用钝器击打张老头?就为了让我们误判张老头的死因吗?这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嘛!”
“那个……我有个问题。”许久说不上话的刘池指了指祁刈手中的烟盒,“我看只剩一半的烟了,也就是说,除了死者选中的那支,其他被抽掉的烟没有被下毒,是可以这么理解吧?”
李闹不以为然道:“显而易见嘛,要是别的也有毒,李老头还能站在这儿和我们说话吗?”
刘池拉高了眉峰,讪笑道:“这不就奇了怪了么!凶手怎么就能打包票死者会在停电的时候刚好抽到下了毒的那支?除非这烟盒里剩下的烟都有毒!”
李闹一愣,没有应答。
“对啊……”李玉附和,“这个经理怎么就能确定张大哥一定会选中下了毒的烟呢?”
刘池嘿嘿笑了两声,“所以还是这个姓李的最可疑,烟是他给的,只有他能做手脚!”
李男竦然起身,“我没有!你这是纯纯的污蔑!”
刘池退了一步,嘴上却不认输,“那你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吗?”
李男近乎自语,但又异常清晰,“你们不是搞不懂经理为什么下了毒还要亲自来杀人吗?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因为他不能保证宇哥一定能抽到他下毒的那支烟,为了万无一失,他只能亲自跑一趟。你们也说了,香烟的作用有两个,一个是下毒,一个是在黑暗中确定目标位置。这不就都解释得通了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实在是吃力不讨好,凶手完全可以省去下毒这个环节。
陈成问:“从你拿到这包烟到你给死者,这期间你一共抽了多少支?又用了多长时间?”
李男揩了把脸上纵横的汗水,缓了缓,“我没记这些……抽了多少,你看一下就知道了。烟是大前天给我的,我烟瘾不大,也就是抽来玩儿。”
“这三天你有给过张宇吗?我指得是这盒烟。”
李男意识到话里陷阱,一瞪眼,深深地咽了口喉咙,不敢轻易答言。
孟月富有刺激性地说:“还想隐瞒啊?那投票就投你好了。”
果然,李男应激道:“在这之前,宇哥找我要过烟,就是这包,我应该给过他一根……”
刘池一拍手,声音轻快有力,“这不就结了!这事儿很简单,经理都把烟给他了,他又先享受过了,再要下毒,也只能是他才能办到的事了!”
“呃……我也有个问题。”李玉象征性地一举手,“按照这个思路,那不就是物业经理想杀李大哥,而李大哥想杀的是张大哥吗?”
“也不一定哦。”陈成冷漠地一瞥眼,“怎么就不能是合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