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要给我生一个?”
温子夜就是管不住自己在明灯面前嘴欠。
明灯却认真发问:
“吾为男子,原来现今男儿也可生子了吗?”
温子夜被他那认真求教的眼神搞得一时无言,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最终无奈道:
“如果元婴算的话,或许师尊你已经生过了。”
明灯眨眨眼:
“徒儿,元婴并非子嗣,元婴是灵气内蕴到极致,破碎金丹内化为赤子,是最原初最本真的自我投射……”
温子夜扶额仰头。
“……那个,我说……你们能不能看我一眼……”
一道弱弱的声音打断了明灯一本正经的教学,师徒二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齐齐看向瘫倒在地的某人。
只不过明灯是真的忘了,温子夜是故意的。
肖轻狂欲图起身,却又牵连伤势,重重咳了起来,见此状,温子夜又摇摇头看向明灯:
“师尊,我这未来师弟是个病秧子啊,是不是不太好?”
“他负伤甚重,需赶紧带回宗内治疗。”
明灯说。
温子夜仍不死心:
“可他也没经受过桃源村的考验啊,师尊你怎么确定他心性资质都够好呢?我看他就有些愚笨,不适合入我门内!”
明灯却已经自顾自把肖轻狂扶了起来,听到温子夜的话,他略有些严厉地说:
“怎可辱骂他人?徒儿慎言。”
“……”
温子夜不太高兴地闭上了嘴。
二人带着肖轻狂彻夜跋涉回了宗门。明灯提前给肖轻狂喂了些疗愈伤势的丹药,又用灵气封住几个穴位,确保不再继续出血。回程途中明灯一手拎一个,手稳稳的,也不曾休息,就这么沉默着回了双绝剑宗。
明灯本就很少主动说话,肖轻狂直接晕过去了,温子夜却一反往日话多的模样,一路上都安静得过分。
将肖轻狂安置在天绝峰上另一处旧屋,温子夜回到自己房间,却看见明灯坐在自己的床头。
“师尊?”
温子夜没有感知到明灯的气息,因而意外的反应十分真实。
明灯点点头。此时已经凌晨,外边正是深黑冷肃之时,是以他点了一盏灯,暖光摇曳,照亮他雪白的肌肤。
“吾来为你处理梦魇之事。”
明灯的语气虽然平淡而冷静,可兴许是轮廓被灯光映得柔和,他那几乎没有表情的面容看起来却格外的温柔。
温子夜忽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进来。
他正欲坐到地上,明灯却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和自己并排坐到一起。
“梦魇扰人,使你入梦难以转醒,吾会在外驱使引灵蝶之力,灵蝶入梦,可引领你找寻通路,重回清明。”
明灯一边说着,一边摊开手开始凝聚术法,手心上正是那颗肖轻狂处得来的真珠。
温子夜微微蹙眉,有些紧张。对于引灵蝶的效用他多少有些预料,是以也早有一定准备。
他梦中的内容自然绝不可被明灯窥见,但和其他被梦魇困扰的人不同,温子夜神识强大,并且曾修习一种特殊的功法,可以在梦里保持清醒。
只不过进入梦中后,梦里一切就皆不由自己控制,所以才需要有引灵蝶这一媒介引入旁人的力量,打碎这个困住人的梦境囹圄。
对温子夜而言,他只需要保持清醒,在梦里掩盖好自己的秘密,然后听从由明灯驱使的引灵蝶的指引,脱出梦境就好。
但,明灯实在是太神秘了,虽然他只是在外驱使灵蝶,可保不齐他会发现些什么。
若是被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温子夜微微低头,用发丝掩却自己那变得晦涩的目光。
明灯未曾注意他的异样,只是手中掐诀,往那真珠中注入灵气。很快,一只蝴蝶的虚影从那珠上飞出,带着点点迷幻荧紫的微光,扑扇着翅膀,径直飞入温子夜的眉心。
“滴答。”
仿若一滴露水坠入晨与昏的交界,昼和夜在瞬间于海平面分离,又深深没入海中,下潜、蔓延。
带着紫色荧光的碎片在虚空中漂浮,闪烁不停,好似夜晚的星空,破碎却又美丽。
闪烁的光点逐渐放大又变亮,很快,整个世界被浸染了白色,随后又像被墨水染上的画布,开始渐渐勾勒描绘出影影绰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