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哪去？”

白卿居然来了！

他早已察觉到俩人在演戏。

地上的血颜色不对，而且沈湘南的身体一动不动，连一丝挣扎都没有，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可他并不打算放过沈湘南，大齐与大周的仗没打完，还需要沈湘南作人质。

白卿说道：“沈湘南，你若帮助大齐反攻，证明你的价值，我便帮你逃走。”

沈湘南问：“什么？”

白卿道：“当谍中谍，充当人质，潜入大周。”

他要沈湘南背叛大周。

君清潭道：“不行！万一他因此丧命怎么办？”

白卿看着沈湘南：“看他怎么想了。”

沈湘南毫不犹豫拒绝了，若是回到大周，他必死无疑。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自己送回去，大周的首领也不是傻子，很容易怀疑自己叛变了。

沈湘南问：“你算计我？”

白卿道：“何出此言？你可是我敬爱的沈公子，是你教我如何活下去，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算计你？”

沈湘南此时才发现白卿并非眼前这般柔弱，真是机关算尽。他怒道：

“我为你背下罪名，明明是你将密报传给大周的，可你却想置我于死地！白卿，你还有没有良心！”

“哎沈公子可别反咬一口，狗急了都会跳墙。你是间谍，我可不是。这密报分明就是你传出去的，怎么赖到我身上呢？沈公子说是我，可有什么证据？”

白卿装无辜非常得心应手，他凑近耳畔，轻声说：“就算如此，你的话，现在又有谁信呢？”

他嘴角勾笑。

沈湘南已坐实了间谍的名号，倘若倒出了白卿也是间谍，无凭无据的话又能信几分？

沈湘南嘴唇微怵，道：“你想让我死？……为什么？”

明明沈湘南待他不薄，在他入宫时帮他重拾信心，在他身份快暴露时极力扳回局面，在他毒素侵骨时求来解药。

他以为两人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可以相依为命。

沈湘南问他：“所以，你不当大周的间谍，要做大齐的走狗吗？！”

白卿生活在大齐，也如同行尸走肉，毫无自由可言。

可白卿却不这么认为，他语气轻快：

“我谁也不是，白卿就是白卿。”

不是大齐的，也不是大周的。

而是他自己。

*

于是沈湘南被推到风口浪尖，站在城墙之上，对面是大周的千军万马。

“大周的将士们！”

君墨玉的声音洪亮：“今日，我将沈湘南这叛徒置于此地，你们也应知晓，我大齐已识破他的间谍身份！”

大周军队中一阵骚动，将领们交头接耳。

片刻后，一位大周的将军驱马向前几步，高声回应：

“君墨玉，你既已识破他，为何还不杀了他？”

君墨玉冷笑一声：

“今日，我愿用沈湘南与你们交换一个条件。只要你们答应，我便将他毫发无损地送还于你们。”

大周将军眯起眼睛，警惕地问道：“什么条件？你且说来听听。”

君墨玉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我要你们即刻退兵五十里，并承诺在未来一年内，不再侵犯我大齐边境。否则，我便让沈湘南付出惨痛的代价！”

此言一出，大周军队中又是一阵议论纷纷。那将军面露犹豫之色。

仔细想想他们可能会因一个间谍而应下这条件吗？

自古以来，间谍的下场从来只有两个。

一、死。

二、死得很惨。

君清潭在一旁声泪俱下：

“皇兄，求你了！沈湘南虽有罪，但罪不至死啊！我们不能把他就这样交出去，大周之人必定不会善待他。”

君墨玉道：“君清潭，你到现在还在为这个叛徒求情？你看看大齐如今的局势，若不如此，我们拿什么来抵挡大周的进攻？”

君清潭抬起满是泪水的脸：

“皇兄，我知道我犯下大错，可我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大齐的危机，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出路。”

君墨玉怒喝道：“够了！你以为这是儿戏吗？此刻，整个大齐的命运都悬于一线，你若再这般胡闹，休怪朕不顾兄弟情分！”

白卿见此情形，想到一个提议，上前一步，在君墨玉耳边低语了几句。

君墨玉的眉头先是皱得更紧，眼中满是疑虑，但听着听着，神色渐渐缓和。

君墨玉再次高声喊道：“方才我与谋士商议，决定更改条件。我知晓你们不会轻易为了一个间谍而退兵太久，但我们大齐也并非毫无诚意。”

“我大齐愿奉上此次交战中所俘的大周士兵，人数足有五百之众，且皆是精锐。只要你们答应退兵三十里，并在未来三个月内按兵不动，我便即刻将沈湘南和这些士兵一同送还于你们，如何？”

大周将军听后，神色一凛，与身后的将领们迅速展开了讨论。

五百精锐士兵，这对大周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诱惑。虽然沈湘南的价值也不可小觑，但相比之下，这些士兵能够立刻补充兵力，增强大周的战斗力。

良久，大周将军终于高声回应：

“君墨玉，你所言可当真？若你敢有半分欺诈，我大周必定踏平你大齐！”

君墨玉斩钉截铁道：“君无戏言。”

大周将军又沉思片刻，点头：

“好！”

君墨玉刚要下令让人将沈湘南和战俘送过去，突然，大周的阵营中响起一阵急促的号角声。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大周的士兵们迅速弯弓搭箭，密密麻麻的箭雨朝着城墙这边呼啸而来！

沈湘南站在城墙之上。

百箭穿心！！！！！

身体从高墙之上掉落！

君清潭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双眼瞬间瞪大：“不要——”

那声音划破长空。

沈湘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