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夫为救韩大人身受重伤,此事很快传遍县邸……
客居于此的阿怜,闻讯当即心花怒发。怎奈左等右盼,多日后她才找到机会溜入后院。
僻静书房,幽竹映窗,翠鸟清啼。
季匀无比舒适地躺在软榻小憩,这段时间她过的不要太舒心。连日来她与韩姯朝夕相处,对方不仅百依百顺,甚至还软言细语相哄,以至于她都快忘了来时的初衷。
“呕噶……噶!”
好梦尚未做完,忽听一阵刺耳的鸦叫,呕哑嘲哳顿令季匀暴怒:“该死的臭鸟,何故扰人清梦!”
“嘴下留德,是我。”
窗外蓦地探出个小脑袋,恰似桃花含情目,端的妩媚潋滟容。
来者不是旁人,竟是阿怜。
季匀遽愕万分,旋即环顾四周到:“快翻进来!”
言毕,不等阿怜有所反应,她便生拉硬拽将人拖到房间。
“喂,幸亏老娘身娇体软,否则还不被你五马分尸——”
“废话少说,你来干嘛?”季匀唯恐韩姯突然大驾光临。
听到这话,阿怜没好气地讥讽:“你说呢,季大夫在这里好吃好喝,山上的人却提心吊胆不得安眠!”
“哪有——”
季匀支吾着压低声音,神情格外慌促。
“哼,这段时间甄遥都快急疯了,你倒好装疯卖傻地犯花痴。”念及种种,阿怜毫不客气地冷怼。
“此乃权宜之计,我是为了调查更多线索。”季匀理不直气不壮。
“那你知不知道,你们的情况我一早就交代了!”
“什么?”
四目骤对,季匀脸色十分难堪。
阿怜耸耸肩,不以为然:“你们的身份啊!”
“全都告诉她了?”季匀不可置信地问。
阿怜兀自叹了一口气,眉心微皱:“当然,她又不傻,迟早会查出来!”
“如此说来,我这段时间简直就是个大傻瓜。”
“这又不丢人,幸亏你机智装失忆,不然定要直面刑讯。”
阿怜望了眼怔愣的季匀,勉为其难地奉上安慰。
“也罢,你怎么也在这里?”季匀抬眸杀了个回马枪。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饶是如此,阿怜不得不解释几句:“实不相瞒,我与韩大人有约在前。她命我去西山做内应打探消息,以此许我庇护阿遥。”
“且慢,当日你为何不同阿遥商议?”季匀眼尾上挑,怒其不争得很。
“我那还不是关心则乱,毕竟韩姯身份不可小觑,我担心阿遥鲁莽行事。”
闻声,季匀忍不住撇嘴:“阿遥自小谨慎,她若知晓还好,此番我们只怕在劫难逃!”
原本不清楚韩姯底细也就算了,如今她的身份几乎彻底浮出水面,任谁敢轻举妄动。
“所以咱们得赶紧想想法子,免得来日再无回寰。”
阿怜虽向韩姯俯首称臣,但她历来狡兔三窟,不到万不得已焉能坐以待毙!
何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反正又不伤天害理败坏法纪。
“你想怎么做?”
季匀也不是循规蹈矩之人,她亦迅速调整状态,异常积极地配合阿怜。
“首先你必须借故痊愈,继而负荆请罪——”
阿怜一想起府中的风言风语,都不由得满脸害臊。
谁知季匀却犹豫不决,摆出副两难的模样。
“病情说好就好,岂不自露马脚!”
“你真以为大家瞎吗?”阿怜扶额无语。
“我的演技就这么差——”
“不要纠结这个了,你如果再不复原,届时西山必定陷入绝境。”
阿怜看的长远,即便不知韩姯目的何在,但她迟迟隐忍不动手,就恰恰说明西山尚有拉拢之用。
“我明白了,不过有一事需要嘱托,你速速遣人去西山报信,告诉阿遥计划有变!”
下山时,甄遥她们早有商讨各种对策,眼下改弦更张便是。
“好,事不宜迟,先告辞了!”
阿怜矫健轻跃,眨眼功夫消失在竹林一隅。
可纵使她们再缜密,亦挡不住韩姯的连环计。
她首先派官兵潜伏西山,接着又亲赴苏府请人,与此同时还将红鹦带来的讯息整理,而后八百里加急呈报禁庭。
这一次,她誓要釜底抽薪!
苏府,芳馨苑。
“太太,季大夫已经数日未出县邸了。”青儿风尘仆仆地外面赶来。
铜镜昏黄,美人倾城。
红儿一边替自家主子梳头,一边凝神侧听。
“知道了,那个小丫头呢?”甄遥漫不经心地问。
青儿立即毕恭毕敬道:“暂时关在柴房了。”
“嗯,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