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都没有。
虞今朝仿佛一尊真神,永远能淡定自若,无悲无喜。
“从头到尾,不过利用。”祁天阙冷嘲热讽道:“虞姑娘还真是把趁手的兵器。”
虞今朝的表情依旧丝毫未变,继续自己的故事道:“吴家并不能完全掌控血咒,所以运进来撞邪,想通过撞邪和血咒共同作用来控制兽魂,但兽魂无壳,下灵台的法阵是要将躯壳传送进来,但军师从头到尾谋划至此,又想从吴家得到什么?”
“哼。”祁天阙不屑地哼出了声,“事到如今,虞姑娘还是只在意那点真相吗?即使这个真相与你毫无干系。”
“是...”虞今朝淡然着唇齿微张,却未能说的完全。
疾风迎面,吹得烛火熄灭。
两道身影错落在地上,如同两柄交错互伤的利刃。
刃有双面,伤人伤己。
虞今朝被压倒在地,正欲反抗,却感四肢瘫软,她猛地回忆起进屋时的那股清香。
但她面色不改,依旧从容不迫。
祁天阙见状,嗤笑道:“虞姑娘的处事不惊真是令人羡慕,既如此,我的秘密便也一并告知吧。”
说话间,一股与血咒相似的气息出现在两人之间。
“影月狐的精神力凝聚能冲破极天域的封印不假,但是他们在我身上发现了更大的天赋。”揭开力量的祁天阙双目泛红,嘴角泣血,张狂的笑容让他变得好似魔王。
“我的精神力还能复制能力。”他的嘴角邪魅的勾起,“甚至比寄生灵更还原极天域里那邪祟的血咒。”
虞今朝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这一刻所有线索在她脑中彻底贯通。
当年魔圣门想用他造神。
如果极天域终究无法突破,那祁天阙便会被他们造成下一个魔神。
霎那间,两人之间的联结,被这股血咒的力量彻底冲断,紧接着更加邪恶血腥的力量袭来,虞今朝只能识得里面属于邪毒影的能力,那些她不认得的恐怕是剩下几魔的。
世人皆知七魔的力量分别来自魔神的一种赐福,却不知道眼前的祁天阙,已经拥有了全部。
彻底剖开的丑陋在虞今朝面前展露的一览无余,祁天阙的目光在疯狂中走向绝望,他的语气是带着渴求的质问,自嘲地笑着,“哪怕如此,你依旧从容。”
他比划着虞今朝的心口,“我可真想扒开你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给过你机会。”虞今朝蹙眉道。
一切的一切,她早已猜到,但她还是选择接纳自己的感情,接纳他,所以她问过他很多次。
对于经历过一世的她来说,清楚的知道坦白的过一生有多难,因为人若想前行,不可避免地会走入各种复杂的境地,身处困境无可言说,欺骗亦是在所难免,所以她从不轻易给谁判决。
“是啊,但我错过了。”祁天阙无力地哼了声。
“不。”虞今朝眉宇间有怒意,“时至今日,你还有机会,但你依旧没有向我坦白。”
祁天阙听后一怔,“虞姑娘的通透聪慧可真不像只活了这个年纪的人。”
“所以世人说太聪明的两个人,永远走不到一处,既然如此,那就永远恨我吧。”
说着,他掐住虞今朝的脖子,发疯地吻了下去,像是久旱逢甘霖,欲予欲求。
许久后,两人分开,气息暧昧交错,分不清你我,他的视线逐渐下滑,正想要进一步动作时,却忽然顿住。
只见虞今朝秀眉微皱,正在以灵力冲散体内迷药。
祁天阙早知虞今朝的能力,有备而来,用的是极难解开的药,若是强行突破,必定重伤。
虞今朝自然知道,但还是依旧执拗破解。
想到这里,祁天阙忽然笑了,突然发觉两人不止聪明,就连执拗都是这般相似。
执拗之人一向从心,绝不会被别人扭转观念。
他愣神的片刻,虞今朝已经破开一丝灵力,以罡气幻化匕首抵在祁天阙的脖子上。
他垂眸望向虞今朝,心情归于平静,笑意泰然,“若是换做封家私狱那一日,你的刀已经抹开了我的脖子。”
“若是那一日,你也断然不会坦白,而是拉着所有人去死。”虞今朝的嘴角同样勾了勾。
两个相似的人,如同两柄相似的刃,在无数次错刃交锋中,逐渐契合。
但刃之所以为刃,便是伤己也在所不惜,不到最终结局宁折不弯。
祁天阙缓缓起身,在桌上留下药瓶后朝外走去。
虞今朝望着他的背影,最后问道:“你可知道南窟楼已经几乎被新天道融合?”
祁天阙掀动帐帘的动作一顿,没有转回身体,只侧目道:“没有触犯天道的人,不会受到天罚。”
说完,径直出了营帐,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