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灵中台开放之际，虞今朝独自出发，前往寻找道不同标识的清风化雨下卷的所在。

行了一会儿，系统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宿主，你还好吗？”

“为何不好？”

“祁天阙昨天都坦白了，自他苏醒以来的这些事都是利用，那你被蒙在鼓里这么久...”以你的性格，恐怕会由爱转恨，想要杀了他吧。

后半句系统只敢在心里默默想。

“我何时被蒙在鼓里？”虞今朝微微挑眉，眉宇之间的确没有生气的意思。

“没有吗？”系统呆愣，他虽然一直跟随虞今朝，但在昨日听到那些话之前，他是的的确确一点不知道。

“在目标一致的时候，与其说利用，不如说顺势而为。”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系统好奇道。

“他恢复记忆的时候。”虞今朝平静道。

系统一惊，“这么早？！”

“他恢复记忆之后就察觉到了我们之间因为魇魂铃产生的联结，或许是下意识的反应，他试图冲破过联结，但他很快便控制住没有再轻举妄动，虽然很短暂，但是我察觉到他是有能力解开联结的，或许他也知道我察觉到了，大抵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已经心照不宣了。”

“所以你们心知肚明的互相利用，居然还在过程中产生了感情？”系统试图理解道。

虞今朝却很稀松平常，“这冲突吗？”

其实并不冲突。

爱本就无法言说明白，或许是五年相处的日久生情，亦或许是他们性格上太过相似的共鸣，但若是让他们明明白白说出真正爱上彼此的那一瞬间，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既然早就知道，你们为何还会闹成今天这样？”

“因为感情是人的必需品，但爱一个人不是，我们不过是活得太清醒，谁都不肯打破自己的原则，所以在目标矛盾的时候，选择了放过彼此。”

说着，虞今朝轻笑起来，“只不过他更蠢些，想用恨来让我彻底放下爱意。”

“也不一定。”系统终于跟上了虞今朝的思路，“他昨天到最后明明已经失了分寸，或许在内心深处，他也期盼你能有那么一刻放弃原则，让爱意占领高地，毕竟你们从未将真正的爱宣之于口，哪怕再心知肚明也难免有想要求证的时候。”

细细想来，系统所言也的确存在可能。

虞今朝放缓了脚步，视线漫无目的地四散在周围的景色中，轻笑了下道：“是你看的那些爱情话本上学来的吗？”

“那些话本可比你们更折腾，一个两个的不长嘴，平白误会蹉跎岁月，倒是你们，对彼此心意了解的清楚，却还是不会选择在一起，唉，爱情真复杂。”

复杂的不过是人心。

虞今朝淡然一笑，抬眼望向面前的瀑布，瀑布之后便是石像所在。

但她并未着急依照道不同的图示，打开隐藏在瀑布中的传送法阵，而是微微侧目，对着后方树丛道：“再不现身，你便只能止步于此了。”

等了一会儿，树丛传来声响，夏阑珊走了出来。

“解释。”虞今朝干脆道。

夏阑珊眼睛转了两圈，正欲开口，便听到虞今朝又道：“今日跟踪的托词没必要说，解释你身上带着的邪气是从何而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夏阑珊傻了眼，万万没想到虞今朝已经察觉出来。

“离开合欢宗的马车上，你以灵力冲击我灵符的时候。”虞今朝也不隐瞒。

“怎么可能？”夏阑珊不信，但很快顿住，试探性问道：“难道，你是白玉灵根？”

她一直掩盖的很好，除非是大乘境以上那些近神的存在，否则绝不会发现她灵力中蕴含的邪气，是以她也极力避免有灵力高深者出现的场合里使用灵力，以虞今朝的境界断然无法察觉，唯一的可能便是她有这世间对邪气感知最灵敏的白玉灵根。

但很快她便想明白，笑道：“有世间最招惹邪气的白玉灵根，修世间最克制邪祟的破邪道天法，倒也是明智的选择。”

“若你跟来只为了评价我几句，那你现在可以离开了。”虞今朝目光锐利道。

“我可以告诉你，你听完后帮或者不帮都在你，但是你得保证，绝不会再同第三人说。”

虞今朝自然没兴趣对她的秘密大肆宣扬，所以直接点了头，道：“讲吧。”

“魔族是上古神兽和人族结合诞生的血脉，传承了人的外形和上古神兽能够使用邪气的能力，是以自出生开始修炼使用的便是灵邪双气，这两股力量在体内融合，形成新的力量，便是魔气，这也就是魔族的由来。”

“这些修真编年史里都写的很清楚。”虞今朝视线只淡淡扫过她道。

夏阑珊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对不起，我还以为你还是从前只顾养花养草的大师姐。”

语气诚恳，目光狡黠。

这样的开场，明显是在用话语试探她，虞今朝听得出来，但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