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醉酒长谈一宿,也算是了了二人之间多年的心结。翌日一早,上官煦风就出门打探云不知的消息了,他虽然出自长生门,可是幼时就离家拜入鹤轩老人名下,学成之后更喜在外漂泊,自然而然这江湖上的门道也清楚。
待上官煦风回来,上官千然已经在他的小院里转悠了八百回了。“叔叔,你一早上哪去了?”千然见到人赶紧小跑过去。
“哼!你在这里瞎掺和什么?明日赶紧回长生门,大哥见不到你,四处寻人呢!”上官煦风希望快点将千然送回去,他那个大哥若是寻不到女儿,就会找到自己这儿来。
“叔叔你不会把我行踪告诉爹爹了吧?”千然眨巴眨巴眼睛,心想若是将自己的行踪告诉了爹爹,她也一定要将叔叔一同扯回去,到时谁也不想好过!
“那到没说你在我这儿,只是让他放心,你暂且安全。”上官煦风一眼就看穿了千然的小心思,他语重心长道:“你涉世未深,眼下这些事只怕会引起不小的江湖风波,给你带来危险,还是快快回去好。”
“叔叔,你不用劝我,既然好不容易出门一趟,一定不会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何况婉清姐姐是我的朋友,她的师傅被人带走了,需要帮助,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弃她不顾。”她知道叔叔是为她着想,但是她的剑从来都不是退缩之剑,若是长生门的门主之女,遇事就躲,那她习剑究竟是为何呢?
上官煦风见小姑娘眼神这般坚定,知道千然心智已定,绝不再动摇,自然也不再勉强,二人交谈之际,李婉清也出了屋子,朝着上官煦风行了礼,接着问道,“煦风大侠,我师傅的事情还有劳您助一臂之力,我虽不谙武学,但是疗伤制毒还是知晓几分,希望路上可以帮得上忙。”李婉清目光诚恳,让上官煦风也不好拒绝,所幸答应二人,一同前去。
上官煦风这一早打听下来,云不知被程云飞带回到了九义堂江南分堂,他这行踪也是有意透露风声,目的自然是诱苏玉景前去。而且程云飞这人,尽爱沽名钓誉,他的目的是苏玉景,自然是不会亏待云不知。这也让李婉清稍稍放下心来。
直到到了晌午,苏玉景才酒醒过来,李婉清给他煮了一碗醒酒汤,他喝下之后才觉得整个人要好受一些。他并不嗜酒,受伤之后更是饮得少,昨夜一时激动,难免喝得过量。
上官煦风知道苏玉景醒来过后,也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一告知他,现在九义堂的堂主是程云飞,对外放出的消息是苏玉景失踪。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上官千然有些兴奋,她一来想去江南看看人们口中的水乡梦绕究竟是什么模样,另外她也想去瞧瞧九义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帮派,竟然可以在短短十年内从江南一个小门派成为了江湖的龙头帮派。
“明日出发,我们走水路更快一些,我已经联系好商船。”上官煦风见这小侄女嘴角难压的兴奋,不免强调道,“此次我们以营救云大夫为主,切不可与九义堂发生正面冲突。”又转头看向李婉清,“李姑娘,你为人稳重,千然顽劣,一路上还有劳看管一下千然。”
闻言后,上官千然嘴巴都气鼓鼓的,“你凭什么让婉清姐姐来管教我!晚清姐姐才不会听你的!”说完转向李婉清,睁着一双杏眼,楚楚可怜的看着李婉清。
李婉清反倒是被这一对叔侄给逗笑了,上官煦风明明要年长一些,可是一碰见上官千然,总是难免被千然带出小孩心性。
“婉清姐姐,你总算是笑了,”上官千然瞅着李婉清的面容,有些怜惜的说道,“自从出了云王谷,你一路都没有笑过。”
李婉清低下头,整理了一下思绪,紧绷的思绪也在得知云不知暂无危险后放松了下来。她看了看在旁始终一言不发的苏玉景,关切问道,“景公子此番前去九义堂,切莫忧心,有我们陪着你。”
苏玉景忧的是此番前去只怕要与昔日的兄弟刀剑相向,他与程云飞的私仇,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将九义堂扯进来。可是程云飞已经将无关的人扯进来了,苏玉景抬眸回望着李婉清,此刻他已下定决心,要与程云飞做个了解。
清晨天地微湿,昨夜下了一宿小雨,一大早,上官煦风就带着几人赶去码头,早早的登上了船。这船是往来岳城与江南晓城的商船,途经墨城,大约十日就可以抵达。
上官千然是第一次乘船远行,见到这扬帆的大船属实有些兴奋。这船也确实是河道里最大的船只,只是这毕竟是商船,船家只让搭乘的客人在自己的客房及甲板活动,其他的区域都有船工把守,去不得。她兴匆匆地跑到甲板之上,看着渐渐远离的岸边,心下雀跃不已。
只是这还没待上一会,上官千然就有些难受了,“婉清姐姐,可有办法缓解我这眩晕之症。”她的脸色已经由红润转为惨白了,时不时还有呕吐之感。
李婉清顺了顺她的后背,给了她几粒药丸,“你先吃下这个,安睡几个时辰就好了。”她见千然这般憔悴模样,实在懊悔自己在登船之前就应该给她服下。
上官千然吞下药丸,老老实实的躺下,等她再清醒过来,已是晚上。屋内的顶灯来来回回摇晃,照着这小小的内仓光影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