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隐攸用剑鞘底部抵住他的前肩,“这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你也好意思到处宣扬?”
柳扶斐闻言变得激动,“当然光彩!两个相爱的人终成眷属,难道不值得宣告世人吗?”
“方隐攸,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将你我之事告知亲朋长辈吗?”
方隐攸咽了咽嗓子,避开他质问的眼神,“我只是觉得...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
柳扶斐轻哼一声,“等到你真的与我许下共赴鸿蒙之约时,我还要在闹市街头振臂高呼,让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我柳扶斐与方隐攸乃是天赐良缘!”
方隐攸沉默的看着柳扶斐,被他眼中的炽热的爱意惹得浑身发烫,他猛地一僵,有些惊慌的往后退了半步。
柳扶斐却并不给他后撤的机会,直接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人抱在怀里。
“你躲什么?”
方隐攸咽咽嗓子,有些迟疑的说到:“你不怕别人议论你吗?”
“议论我什么?我柳扶斐心悦谁、要和谁在一起是我说了算的,管别人做什么?”柳扶斐的语气变得狂妄,“不过若是你介意,我也可以挖了那些长舌鬼的祖坟。”
方隐攸摇摇头,他将下巴压在柳扶斐的肩膀上,“我早就恶名远扬了。”
“那你——”
柳扶斐瞬间反应过来,方隐攸在乎的从来不是自己的名声,而是他柳扶斐的名声。
一个京城贵公子和江湖匪徒纠缠在一起,着实上不得台面,该受万人耻笑。
柳扶斐抬手握住方隐攸的后颈,将他压向自己的脖颈。
“方隐攸,我若是在意那些虚名,早就在察觉到自己对你生了情愫时一刀杀了你。”
“也就不会被你断言是个善变之人。”
“方隐攸,你且记好——十世古今,唯有恋君心,海枯终不移。”
柳扶斐侧过脸,用下颌线轻轻蹭着方隐攸的耳垂,柔软温暖的触感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语气变得暧昧不清。
“方隐攸,你承认吧,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不然不会考虑到这些。”
方隐攸沉默不语,任由他抱着自己。
他仔细的感受着眼下萦绕在自己周身的一种极为舒畅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在并阳县的墓道里柳扶斐抱他那一次他就有同样的感受。
就像是酷暑难耐时被一汪清泉浸泡,亦或是寒冬腊月里被一床暖和的棉被裹紧,是足以让他头皮发麻的满足与幸福感。
方隐攸闭上眼,深深的呼一口气。
“柳扶斐,我的千两黄金呢?”
柳扶斐闻言一愣,他明明感觉到方隐攸的身边变得柔软,怎么落到耳朵里面的话却是如此的坚硬?
砸得他脑子发懵。
柳扶斐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
“你不是曾许诺,到了京城你便给我黄金千两?”
说着,方隐攸的手指着将军府的门匾,“那不是将军府三个大字吗?”
柳扶斐深呼几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觉得现在说这话合适吗?”
“你想赖账吗?”
“本公子家财万贯,区区千两黄金算什么?”柳扶斐仰头轻嗤一声,“方隐攸,今夜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富可敌国!”
边说着,他边握紧方隐攸的手腕,将人带进了将军府,然后迅速的朝着后院走去。
将军府阔气,府里府外都挂着许多灯笼,长廊拐角处还摆着许多精致的瓷罐和金雕香炉。
难怪方隐攸一进将军府便觉得空气变得馥郁了起来。
柳扶斐眼下虽然气愤,但是手却并未放开方隐攸,还会在拐角和台阶处停下速度,免得方隐攸摔了或是扭了。
方隐攸自然知道自己将柳扶斐惹生气了,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打破那个迤逦暧昧的氛围。
所以只能说了那么一句话——一句并不合时宜的话。
方隐攸第一次的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识情趣。
“柳扶斐。”
柳扶斐立刻止步,沮丧的看向方隐攸。
方隐攸微微弯下腰,将脸凑到柳扶斐面前,眼神变得柔软而坦诚,然后在柳扶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手按在他的脑后,将人用力的贴向了自己。
柳扶斐惊得眼睛瞪得老大,他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
方隐攸的指腹按在柳扶斐的耳尖上,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耳尖迅速变得滚烫。
方隐攸的眉眼染上笑意,带着几分生涩的探出舌尖,轻轻触碰了一下方隐攸柔润的嘴唇。
柳扶斐用手按住自己快要从嘴里跳出来的心脏,整个人都开始变得酥麻起来。
他红着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方隐攸那双蛊惑而不自在的眼睛,瞬间便咬住了那一点笨拙的小东西,然后反客为主的亲自教导方隐攸——
舔、吮、吸、含这几个字的真实含义。
等到两人终于气喘吁吁的分开时,方隐攸落在柳扶斐耳尖上的手顺势下滑,抚过他的侧脸,最后轻轻压在他的猩红唇肉上。
“方才,你说话时我就想吻你了。”
“柳扶斐,你说得对,我心里是有你的。”
“否则,我早就已经割下了你的头颅。”
“而不是让你几次三番的冒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