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自家物件儿被偷,如何能忍?且还是如此重要的物件儿,何其当即便一声呵斥,追了过去。
那偷东西的姑娘当即将绣品自肩上一扛,拼了命的跑了。
何其焉有不追的道理?当即便用尽了力气前去追那女贼。
一追一逐,那女贼转身便进了巷子里。
何其当即追了过去,直接将那女贼按倒在地。
离奇之事便在此处发生,被按倒在地的女贼却是一脸的惊讶,全然的不明所以。
何其只当她是故作姿态,抓着她便要她将绣品还来。
可那女贼仍是一脸茫然,全然不知何其言说的是甚,便与之争辩了起来。
这一争辩,何其方才注意到了这女贼竟然换了装束,且还提着一个菜篮子,俨然一副刚刚买完菜回家去的模样。
如此一瞧,何其是更加的气了,只道这女贼真是好计谋、好手段,竟然这般快速的便将绣品藏起,还改头换面,想要洗脱干系。
而那女贼,却是始终一口咬死自己压根儿没偷绣品,是方才买菜归家,莫名其妙的便被何其抓了,好一顿额叫冤。
两厢僵持不下,二人便上了公堂去分说。
何其说完,怨怼的瞪着身旁所跪的那女贼,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听罢何其此番言语,陆归舟倒也理解他为何如此,这桩买卖所生了差池,他的信誉便也会跟着出了差池,此后的生意怕是要难做了,如此断人财路,也难怪他如此动怒。
想罢,陆归舟眸光一转,直望向了何其身旁所跪的那女子,开口问道:“你可有何话说?”
那女子闻言一记叩首,开口道:“大人容禀告,小女子当时当真是前去买菜归家,绝无半分偷盗之举,集市上卖菜的王二可以作证,且我当时手提菜篮,只有刚买的白菜一棵,蒜头两个,哪有赃物在身?这人凭空出现便要冤枉我!”
这女子不卑不亢,声音朗朗,据理力争的模样全然没有半分做贼心虚之感,若论模样,倒比那何其更有几分底气。
陆归舟正忖度猜测,那何其倒先急了,他听她如此言说,又忆起当时情形,疾言厉色道:“我追进巷子之时她便换了衣裳提了菜篮,分明便是一早便谋划好的!”
“你胡说!”那女子听他如此言说,也跟着急切了几分:“我胡翠翠生来便没做过那等偷鸡摸狗的下流事!”
“哼!”何其冷哼一声:“哪有偷儿说自己是偷儿的!我看得真真的,分明就是你,那绣品是何等重要,你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记得!”
眼见着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要在公堂上吵起来,陆归舟一记惊堂木重重拍下,威仪满满道:“肃静!”
那堂上顿时鸦雀无声,陆归舟忖了片刻,下令将胡翠翠口中的证人王二带上了公堂,询问一二。
丁蓬李虎应声前去,不多时便将那王二带上了公堂。
陆归舟照例问话,那王二的回答确是同那女子所说的如出一辙。
那何其一听,直觉着是这二人串通一气,一早便盯上了他这幅百子千孙图。
一时间,竟又吵嚷了起来。
橠白已是听得头脑发胀,但此事如此,也不难看出这其中定是有蹊跷,正欲揣摩一番之时,竟又闻得那鸣冤鼓响了起来。
陆归舟与橠白齐齐一怔,橠白抬起头来,望向了陆归舟,这一天之内响了两次鸣冤鼓,还真真是自前来竹远县的头一遭。
眼前的案子还没断出个子午卯酉,那鼓声响了也不能不应,陆归舟只好暂派了人手去应那击鼓之人。
有了接应人员,那鼓声停歇了下来。
闻不得鼓声,陆归舟的焦灼暂且缓下了几分,他定了定神,专心于当下的案子。
何其与那胡翠翠以及王二,各执一词,分说了半晌,依旧是各有各的证词,无法落判。
陆归舟与橠白听了半晌的分说,一个赛一个头脑发胀,头痛不已。
饶是之前的杀人案,也未曾让人这般的毫无头绪过。
正焦头烂额之际,丁蓬急匆匆的前来禀告,说是方才击鼓的那人,因着分说不明,吵嚷起来,气的晕死了过去。
案子还没曾过堂问审便闹出了人命,且还是在县衙里闹出了人命,此事可是非同小可。
见此情形,橠白便主动向陆归舟请了命,这边的偷盗案先由她来继续询问,也好让陆归舟暂且脱身前去,毕竟那边是人命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