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猜想着,陆归舟不觉漫起了一抹宠溺的笑容,连忙俯首而去,自橠白软嫩的腮颊上落了一吻,而后一路吻到了她的耳畔,柔声低语道:“该起了……”
陆归舟言语间呼出的热气搔弄着橠白的耳畔,直弄得橠白睫羽急颤,蓦的笑出了声来。
见她笑出了声来,陆归舟吻的愈发起劲儿了,直弄的橠白笑得花枝乱颤,连连求饶方才做了罢。
甜蜜蜜的闹了一通,二人便起了身,盥洗穿衣,前去用早膳。
早膳罢了,各司其职。
橠白与陆归舟去了书房,橠玦跟着聂秀去了膳房,收拾罢了,便提着篮子双双上街去买菜了。
橠白的容貌恢复了,整个县衙的阴霾一扫而空,每个人都是一派的欢乐的神情。
原本以为,橠白恢复了容貌,虽不至于万事顺遂,但至少今日里该是顺遂的,可天不从人愿,事与愿违,二人方才踏入书房,便闻得一阵鼓声响起,而后丁蓬匆匆赶来,开言便是又出了案子。
陆归舟不做耽搁,当即便换了官服,点鼓升堂。
惊堂木响,威武声毕。
原告与被告纷纷自堂下跪好,等待问话。
陆归舟星目一扫,扫过堂下所跪之人,朗声道:“堂下所跪何人,何事击鼓,速速说来!”
橠白耳闻陆归舟的朗朗之音,抬眼望了陆归舟一眼,这一阵子事情不少,却一直也未曾有案子要审,迄今为止,已是许久都未曾见得陆归舟端坐高堂的模样了。
瞧罢,橠白收回视线,提笔蘸墨,自面前的宣纸之上落了笔。
橠白书写罢了,尚未来得及抬首望去,堂下所跪之人便已是开口分说……
率先开口陈述的自是原告,那是一名男子,三十岁上下的模样,甫一开口,便是好一番的叫屈……
男子名叫何其,是土生土长的竹远县人,家境一般,平日里靠着收一些妇人的绣品,转而拿到远一些的城里的铺子里去卖,换一些个银钱回来,以此度日。
今日里,何其收了一副大作,是上一次前往城里,便预订好了的。
彼时还是去年盛夏,也如寻常,何其带着许多收来的绣品前往了城里,送去了往日负责兜售的铺子里。
那日也巧,何其方才将绣品送到没多久,那城中的一户大户人家的当家娘子便来了。
而何其所带来的绣品之中,一方鸳鸯戏水的帕子,甚得这位娘子的喜爱,那细致的绣功甚得这位娘子的眼。
那户人家是城中大户,是那间铺子的老主顾了,彼此熟识,见那枚帕子绣工甚佳,但以往却又不曾见过,便打听了一二。
恰好何其在场,便尽数告知。
那帕子是竹远县里一位年纪颇大的绣娘所绣,因为年岁渐长,怕伤了眼睛,本已是不再做绣品,奈何家中生变,急需银钱过渡,所以这位绣娘便再次拿起了绣针,绣了帕子来补贴家用。
这位绣娘绣功了得,只凭这一枚帕子,便入了那户人家当家主母的眼。
且说来也巧,那户人家刚好时逢儿子娶亲,且那家当家主母也是个与人为善的,一听到何其所言的那绣娘的状况,当即便托何其与那绣娘用丝绸绣一幅三尺三的百子千孙图,于儿子的婚事上讨一个好兆头。
何其虽是心里猜想着这桩买卖八九不离十,但也不敢贸贸然的就此应下,因那绣娘年纪大了,三尺三的百子千孙图可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也不知她身子能否吃得消。
于是何其并未一口应下,而且答应为那家娘子跑上一趟,成与不成,三日后,他皆是会亲自前来告知。
结果可想而知,那绣娘欣然应下了这桩生意,当即便着手绣了起来,何其前往城里告知,还为其带了五十两银子回来,作为定金。
此后,那绣娘闭门不出,专心绣那百子千孙图,足足绣了数月之久,直到今日里,方才完工交给了何其。
何其自打干了这一行当至今,还是第一次做得这样一桩大买卖,因此也甚是看重,将那百子千孙图放在了家中最为稳妥的地方,生怕出了差错。
然而天不遂人愿,那差错到底还是出了。
百子千孙图被偷了……
因那百子千孙图尺寸甚大,为了方便运输,便并未装裱,只卷了起来,用布包仔细的包裹着,如此倒也方便了那贼人。
何其回来的及时,正就将那偷盗的贼人堵了个正着,竟然还就只是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