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被子没来得及准备,拆了一个你妈前年买的太空被,咱们自己的棉被还放在衣柜里不知道多久了,现在取出来一股樟脑丸的味道,你们盖着也不好,就委屈你们两个先盖一张被子挤挤了。”
唐知摸着床上新铺的毛毯,乐呵回应。
“不委屈的,姥姥,睡一块儿热乎。”
“说的也是。”
在姥姥看不见的地方,杨汀白瞪了唐知一眼,让她安分点儿。
唐知朝许友容的地方努努嘴,狗仗人势。
都是姥姥让的!
姥爷杨永丰张罗了一桌好菜,早些年的时候下乡吃够了苦头,在嘴巴上面从不亏待自己和家人,唐知看着这一桌子琳琅满目的好菜也颇为讶异。
“来来来,小唐别客气,快坐。”
“没事没事,姥姥姥爷,你们先坐。”
唐知看着所有人入座她这才挨着杨汀白坐下。
“别拘谨,来到这儿咱们就是一家人,你在家什么样儿,在这儿就什么样,再说了,还有汀白在呢不是。”
杨汀白正好也在看她,从盘子里夹了一只鸡翅放在唐知碗里。
我在呢。
“咱们大房一般不住人,所以显得冷清些,不过待客的时候还是坐这儿好看些。”
“可是姥爷,我不算客吖。”
“你多回来我就不跟你姥姥把你当客了。”
“那我还是当客吧,说不定过两天你们就嫌我烦了。”
“哎,咋可能呢?”姥爷促狭地笑笑,冲杨汀白挤眉弄眼。
“我只会嫌弃你妈那个小没良心的。”
“过年不回来,跑到什么新西兰玩儿去了,不孝女啊,一天天气得我头疼。”
杨永丰桌子底下小心碰了下老伴的脚,让她少提些。
唐知静默地夹着碗里的饭,她没想到,杨鹤如原来去过新西兰,怪不得她后来一直央求杨汀白跟她走,那是她的舒适圈。
杨鹤如是个骨子里浪漫主义却活得现实主义的人,一直在学习怎么社会化,年轻的时候潇洒自在追求爱情,只管自己,老了忽然拥有了强烈的母爱和控制欲,要求杨汀白按她规划的路线走。
杨汀白的爱人、母亲,都是不合格的。
吃完饭,因为坐了飞机奔波的缘故,老人催促着让她们去休息。
“你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杨汀白抓取着她头顶的发丝,手感柔和。
“没有,可能是太累了。”
唐知扯着嘴角,想揽上她纤细的腰身,顾忌着玻璃窗,最后也只是仰面嘟了下嘴。
“我先去洗个澡,然后给你暖被窝怎么样?”杨汀白转移阵地,挠了挠她下巴。
唐知努力点了下头,躺仰在床上。
“喵~”
唐知半起身,看见门口有只胖三花来回踱步,似乎嗅到了主人的气息。
可惜杨汀白去洗澡了,这里只剩下它主人的另一半。
“咪咪,嘬嘬~”
唐知伸手招揽它过来。
胖三花蔑视地瞧了她一眼,甩了甩长尾巴,这若是拟人化,就应该是甩了裙摆,怒斥你什么东西。
“小胖鬼,我也不喜欢你。”
唐知手指凌空点着猫脑袋,念念有声。
绝不是因为丢了面子。
唐知余光忽然瞥见玻璃前的白色身影,计上心来。
“年糕,过来!”
“汪汪!”
撒欢的萨摩耶横冲直撞地从门里挤进来,高傲的三花被裹挟在狗爪下,在光滑的瓷砖地上平滑了两三个格子,亮着肥肚在地上挣扎。
萨摩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制造了一场车祸,心虚地用鼻子拱猫肚子。
终于翻身的三花地盘落在地上,不住的哈气,等萨摩靠近又伸爪。
奈何身形过于肥润,攻击被轻而易举的化解。
“年糕。”
唐知又叫了一声。
尴尬地原地转圈的萨摩又开始欢乐,冲唐知舌头吐的欢乐。
怪不得叫微笑天使,笑起来确实赏心悦目。
三花被气走了,没过半晌,头发已经结了冰碴笔直如刺状的杨汀白冒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怀中是一辆不停喵喵叫的三花。
“你是不是欺负我猫了?”
对面一人一狗共同嬉皮笑脸。
“没有啊,怎么会?我疼它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