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是个四季分明的城市,也是杨汀白姥姥姥爷定情之地。
许友容是西城本地人,年少的时候她还是水柳村村主任的女儿,偶遇了下乡知青杨永丰,因为音乐结缘相识相知相爱,后来两人共同考入了西城音乐学院,毕业后留校任职。
几十年光景过去,曾经也想过江南水乡,最终还是留在了西城。
“其实我小时候就是在西城长大的,后来到了小学四五年级,我妈忽然想起了我,就把我领到滨州生活。”
雪花早已凝结成硬顶层,踩在上面咯吱作响。
“我在水兴,这样想,咱俩小时候说不定见过。”
唐知暗示她们缘分深厚。
滨州和水兴属于两个邻省的交界市,甚至连方言都相差无几。
“哦?什么意思,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杨汀白侧过脸调侃。
“见过见过,我见犹怜。”
唐知攥紧了她的手,两人齐齐跨过前面结了一层透明冰的路子。
到了枯枝扎群的院墙外面,杨汀白带着唐知七扭八拐,不远处一个大红门有两个人影冲她们挥手。
“到了。”
杨汀白不免有些欢喜雀跃,唐知一直注意着她脚下,提醒着别摔倒。
话虽如此,她步伐也是加快了许多。
许友容根本等不及,朝前迎了几步,喜笑颜开。
比她速度更快的是条白色的身影,白花雪片衬着,一时半会儿没看见这还有条大狗。
杨汀白被扑了个满怀,险些没站稳,一把搂住毛茸茸的狗脖子,推搡着不让那热腾腾的狗舌头舔她的脸。
“年糕,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热情啊!”
萨摩耶哈了两下热气,汪汪叫。
“姥姥,姥爷,天这么冷,你们怎么出来了,在房子里面等就行了。”
“不冷不冷,就两步路的事情,走过来人都热了。”
杨汀白松开狗,挨个抱了抱人,转身介绍唐知。
“嘿,我跟你姥爷认识,这是你同学是吧?我跟你姥爷在电视上看见过。”
许友容一边儿抚摸杨汀白的脊背,一边儿冲着唐知笑的慈和。
“哎,好咧。”唐知愣了下,没想到老人竟然认识她,随即凑了上去跟着喊姥姥姥爷。
杨汀白捏了捏她手,说她火到老人家心里了。
唐知脸皮也没厚到让老人硬夸的程度,只能回捏她的胳膊施以惩罚。
“别站着了,咱们回房子,我跟你姥姥把房子烧的可热乎了,咱们家今年铺了地暖,雪糕趴在地上睡的可舒服了。”
杨永丰招呼人往进走。
“雪糕?”杨汀白反问。
“哦,就是你养的那个三花猫,今年冬天吃的好,又胖了不少,肥嘟嘟,油光水滑的,摸起来手感可好了。”
许友容要替唐知拿行李箱,唐知婉拒了两下还是迎合老人的心理,就一点儿路,还是大方接受善意比较好。
走进铁质大门,旁边种了两颗光秃果树,院子里的雪被铲地干干净净全部堆在角落里,有一种农家田园自带的泥土清香。
杨永丰掀开厚重的门帘,让她们进去供暖。
一进房间,暖意扑面而来,圆滚滚的三花猫趴在地上成了一滩,在人进来时爱答不理的半眯眸子忽然睁得圆溜溜,动作利索得完全背叛了它的体型。
绕着杨汀白的脚来回漫步,嘴里哇哇直叫。
“别骂了,别骂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杨汀白放下手中的行李,弯下腰伸手抱猫。
看的唐知眉眼弯弯,第一次见猫被掺着咯吱窝架起还是圆润饱满的辆样子。
“你看,这是唐知,是不是很可爱?”
杨汀白两只手托着雪糕的四肢,把猫猫头往她跟前凑。
“说反了吧?哪里是我可爱,猫可爱才对。”
杨汀白含笑不语。
唐知手作聚财状,挠了挠猫的脑袋,眼见它舒服得咪起眼睛发出呼噜声。
杨汀白的猫跟别的猫不太一样,喜欢被摸头,脖子处倒不敏感,关系好了可以碰肚子。
小院子一共有三间房,正房外带两套偏房。
“知道你们要过来,我和你姥爷把你的小屋收拾好了,晚上刚适合你和唐知住。”
许友容说着就带她们去看晚上要睡觉的地方。
那是处小而温暖的房间,能看出时间留下的印记。
昏黄的墙上挂着掉色的奖状,一张张贴的很是紧凑,唐知挨个看过去。
不愧是学霸的过去,三好学生、文艺之星、优秀班干部之类的都被囊括其中,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怎么样?我小时候还不赖吧!”
杨汀白站在她旁边一起欣赏,一副快夸我承认我很厉害的臭屁样子。
“简直就是这个,我的童年跟你比起来是这个…”
杨汀白伸手把她向下的大拇指180°水平立起来。
“唐知同学,不要妄自菲薄,我们都是顶好的。”
许友容笑眯眯看着,觉得两个小姑娘关系怪好的,想也是,这么多年能被自己孩子第一个主动领回来,一定是她心里最好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