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王爷可知晓?”我淡声开口,声音自马车中传出。
我自是知道沈景川曾多次想要召我入宫,亦或是他亲自前去王府想要见我,但却都被沈忻州推拒,如今我主动入宫,他想必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见他的时候。
早在入宫前,我便找人去给沈忻州送了消息,让他到时来接我出宫,如今应是快要到了。
“喜公公,什么时候,本王的王妃也是你可以拦的了?”很快,一道清朗严厉的声音传来,一身宽大锦袍的沈忻州带着人匆匆而至,他气势冷厉逼人,吓得周围人皆是让出道来。
喜公公脸上掠过一丝惊慌之色,赶紧行礼,“见过王爷。”
前日沈景川晕倒后身体十分虚弱,该症结十分复杂,太医一时间也束手无策,很难短时间内治其根本,因而只能是用珍贵的药材慢慢治着,听闻沈景川偶尔会苏醒过来,但碍于意识不清,常常胡言乱语,无法处理朝政。
沈景川情况不容乐观,何时才能康复尚不明确。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堂总要有人把持,而沈忻州作为如今除了沈景川之外唯一具有皇室血脉的男子,自然是最有资格暂时临政的,加上当朝诸多大臣都受制于他,各种威逼利诱之下,沈忻州暂任摄政王一位自然无人反对。
他如今这般地位,朝中几乎无人敢得罪,更何况是喜公公,见沈忻州来了,他自是不得不低头。
说起特意带人在此处烂我这事,原本是因为沈景川病中怅然若失,总念叨着说要见我,喜公公跟随沈景川多年,于心不忍,自以为我是沈景川心结所在,便擅自主张前来请我过去清宣殿。
“王爷息怒,陛下如今在病中,时常闹着要见王妃,老奴、老奴故而才斗胆来请王妃。”喜公公颤颤巍巍地道。
“陛下如今尚未康复,一时兴起说的话当不得真,公公往后若是再行此不规矩之事,莫要怪本王不客气!”沈忻州并不让步,冷冷沉声道。
“是、是,奴才不敢。”喜公公只得答应。
沈忻州斜睨他一眼,算作警告,接着便是掀起衣摆踏上马车,让人驱车前行,接着走入马车将我温柔地拥入怀中,吻了我的额头,抚摸着我的肚子,轻声问道:“方才可有受惊?”
我摇了摇头,见他目露柔色、小心翼翼地揉着我的肚子,不禁失笑道:“这才一个月,王爷再怎么摸都是摸不出什么来的。”
我身体娇弱,怀孕之后反应很大,很是明显,故而才会这么早请太医诊治,这才知道我已有身孕。
沈忻州面露尴尬之色,一张俊脸有些僵硬,轻笑着不知该如何回我。
“我听闻…林公子今日回朝复命了?”我犹豫着,还是问出了那个我十分关切的问题。
即便沈忻州最近很少与我谈及政事,但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我也不愿封闭在王府之中,当一个对外不闻不问、只安心养胎的王妃。
历时两个月,林深致带着人坚持寻访名医,与民同甘共苦,最终成功治理南方义县的瘟疫,阻止瘟疫扩散,深受当地百姓爱戴的事迹很快传到京城,京都百姓对这一个新晋状元可谓是赞不绝口。
得知此消息的我,第一反应便是松了口气,离开了两个多月,他终于平安归来,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
听到我的问话,沈忻州沉默下来,他自是清楚林深致今日回朝复命,他不仅在朝堂上看到了他,更是在方才与他谈了一番,不然也不会匆匆赶来。
沈忻州自问,即便是他都不得不承认,林深致是一个十分沉得住气、并且有才有能之人,先前二人的谈话里,林深致直接表示会站在他这一边,并十分大胆地道出心中宏图:会辅佐他登上皇位。
他原以为林深致会与自己不对付,毕竟他应该是江丞相的人,却没有想到……当听到林深致所言时,他十分意外,并问他其中缘故,他只笑着说了一句:王妃对臣有提携之恩,臣不敢相忘,此番便是报答。
沈忻州并不相信事情这般简单,只因林深致说出那句话时,纵使藏得再深,其掩下的眼神实在是难以让人忽略,他深知,那是一种男人都懂的眼神,很显然,林深致对自己的王妃有着不该有的感情,仅因此,他便不能让二人之间再有接触。
“皇上九五之尊,金口玉言,既然已经说了待林大人归来便提他廷尉之职,那么如今我暂时当政,自是要兑现承诺的,不久他便会去就任。”沈忻州微微垂眸,掩下复杂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