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诗行在宫中极为受宠,加上沈随安的事,太后一心想要补偿谢诗行,如今这番好处自然也落在我的身上。
我拿着请来的令牌一路无阻地来到了大牢,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墨发凌乱、伤痕累累的青年,那般模样,竟是比我当年初见他时候还要糟糕。
我心头一震。
听到外处传来的动静,徐随回过头来,清澈冷淡的眸子在我身上扫过一眼,竟似见不到人一般,风轻云淡地掠过,之后便低头沉默。
他性子坚毅,这我是知道的,即便是入狱之后频遭酷刑逼供,他也绝对不会透露一言半语。
只是这样,便会受诸多苦楚。
徐随原本白色的囚衣上有数道血痕,衣下的伤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是新的,他原本极为白皙的脸也染上了黑泥,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寡淡表情,对周围视若无睹,仿佛身上的伤并不存在。
他的眼睛隐见泛红,不似哭的,却是因为日夜遭受折磨而熬出来的,令人心疼。
我被惊得愣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
纵使他从前做的是与人搏斗的活,又何曾落到过如此境地?
沈景川到底是看谁不喜?他又是有多么不喜,才会半分不顾献王的面子,命人在狱中待徐随这般冷酷?!
我惊骇失神,因为徐随的遭遇冷不防地缓缓落下泪来,我当年一时心软收留的少年,何时受过这样的不公与欺压?
只是我这举动,却吓到了一旁的春柳。
“郡主!我们还是走吧!”春柳以为我见不得这样的场景,想要带着我离开。
听到春柳的话,徐随略感意外地抬头看了我一眼,不解地挑眉,郡主?那个流云郡主?她来做什么?她为何…要哭?
见我落泪,徐随细想了去,只当是我是见不得血的娇滴滴的小姑娘,此时怕是被吓傻了,不免低低冷嘲了一声。
“来人!”我松开了春柳的手,忽然喊道。
一名狱卒闻声而来,躬身向我行礼。
“郡主,您……”
“竟敢动用私刑,你们这些人当真是好大的狗胆!”
我斜睨向那名狱卒,眸光冷沉,先声夺人,整个人仿佛回到了当初还是皇后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语带着些许哽咽,却格外地有气势,令人侧目。
就连一旁的春柳都是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郡主冤枉啊!”狱卒嘭的一声跪下,颤颤巍巍地道:“都是、都是……”
“都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春柳见他结结巴巴的,忍不住出口。
我拦下了她,几个小小的狱卒竟敢对献王器重的人这般,若非有沈景川的授意,他们这些人定然是万万不敢的。
我深吸一口气,命那狱卒且先退下,重新看向坐在那里因为我的举动感到有些意外的徐随,他正面色惊讶地看着我。
也是,谢诗行在京中素来以端庄柔弱闻名,会表现出这般强势的一面不管是谁看了都会意外。
我重新恢复冷静,努力掀起一抹和善的笑容,道:“我是流云郡主,我郡主府中尚缺一名男宠,啊不,是侍卫,若是你不嫌弃,我便去求旨带你出去。”
“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