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闲居在家,偶尔会收到林深致秘密差人送来的信。
信中内容说的都是一些书上的学问,时不时会出现问句,像是希望我能对之答复一般。
我莞尔,从前他还在我府中的时候,夜里我陪着他读书,倦时会时不时看向他那处,偶有几次便见他眉头紧锁,开口询问才知是遇到了某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我好歹也是父亲教出来的,轻轻松松便解答了他的疑问,自那以后,他看我眼神便有了微妙的变化,只是不曾想,到了现在他还惦念着我能为他解惑啊。
春天渐渐过去,转眼到了仲夏时节。
我意外地没有被献王刁难,一直都养在府中,不去见人,也不让人拜见。
只是我虽无意外扰,却还是有俗事找上了我。
“你是说皇上有意将我许配给高将军?”
听到春柳禀告的时候,我神情严肃地从榻上坐了起来。
高佑,曾经是定南王、也就是流云郡主的父亲麾下的一名将领,在定南王在战中牺牲之后,便是由高佑与另一名将领竞争继承定南王在军中的位置,很显然,高佑最终胜出,只因他是沈景川的人。
我不禁冷笑出声。
高佑本身领军之才并不如何出色,又因本身年轻,无甚么瞩目的攻击,比起另一位将军夏侯澜来可谓是远远不如,能晋升无非是因为沈景川的那道圣旨,因此,在代替定南王统军后,麾下士兵多的是不服气的。
而如今的我,亡故定南王膝下遗女,若是嫁于高佑为妻,为其涨威,恐怕能借此平复军中不少异议。
沈景川当上皇帝后,不仅疑心加重了,就连算计也布了不少呢!
还说什么前世我死后夜夜跑去我寝宫里守着,看来都是装出来的深情啊,实际上脑子可还清醒得很。
“郡主,若传闻是真的……”春柳小心翼翼地询问我的想法。
“自然是不嫁。”
我回答得毫不犹豫。
“万一圣上有旨?”春柳又问。
“那便以死相逼。”
我气哼哼地说:“就算他是皇帝,若是一意孤行逼死了功臣遗女,怕是怎么也遭罪不起,届时一人一个唾沫星子,还怕淹不死他?”
“昔日沈随安已经负我一次,他这做皇兄的若是再要勉强,属实是良心喂了狗,如此寒人心,我看他这个皇帝怕是不想做了!”
春柳听我说了这大逆不道的话,急忙想要捂住我的嘴,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春柳无奈,终究是习惯到麻木了,一边为我担心,一边对我佩服到说不出话来。
很快,沈景川早朝时直接当着众大臣的面谈起我与高佑的婚事,大臣们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令人惊讶的是,沈随安居然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支支吾吾半天后,理由便是我的婚事应该由我自己做主。
这件事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有传言沈随安舍不得旧情,对我念念不忘,所以才见不得我嫁于旁人。
听闻不久之后,因为此事,沈随安与宋宛青还大吵了一架。
我在府中听到这些的时候,只觉得荒唐可笑。
“郡主,你说世子他到底是何意啊?”春柳格外不解。
我神色冷淡,并不言语。
男人啊…果然是没得到的便是最好的。
只不过,谢随安何意如今与我并无关系了,不管他是出于不忍曾爱慕自己的谢诗行身不由己地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还是出于尚未完全消失的那抹对谢诗行的情愫,才出来反对,都与我无关。
如今的我需要确定一件事。
“你先前同我说,两个月前,荣妃被刺客刺杀死于冷宫之中?”我问春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