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奸佞二字,我的心蓦地一紧,忍不住冷笑出声,“我只是感叹,听闻从前先皇后与圣上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未曾想世态炎凉,王家竟造此巨变。”
春柳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
由于我光明正大并不知死活地挑衅献王——向他府上送男宠,流云郡主在京城里的名声也被我越搞越臭。
那之后,春柳时不时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偷看我,她或许是觉得我被沈随安抛弃后,得了失心疯,所以才总是做出这些惊世骇俗的举动。
我懒得理她,只担心着我会不会被献王记恨上。
不过这其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凭他针眼般的心胸,我绝对是被他记恨上了。
很快,献王府的人便给送了些半死不活的鸟禽来,还带着血,春柳看了立马晕了过去。
“王爷说了,这是给郡主的回礼。”献王府的人如此说辞。
我深以为然,此番做派很是符合沈忻州的恶趣味。
我倒是无所谓,当着来人的面命侍卫把东西扔了出去,献王府那人的脸色瞬间黑了。
“郡主这是何意?”
我靠在主位椅子上,笑得张扬,道:“向来听闻献王目中无人,巧了,本郡主也是!”
话音落下,我府中其他的下人前脚刚从活死禽的惊骇中恢复,后脚就被我的话吓傻了。
整个京城无人敢得罪的献王,他们家的主子居然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们顿时感到天都要塌下来了,欲哭无泪。
献王府的人最后是生着闷气走的,临走时还好心地劝我好自为之,这人倒是心肠不错,毕竟朝中所有人都知道,得罪献王绝非一件好事。
人走后,我让人把春柳叫醒,并告诉了她方才发生的一切。
春柳又受惊吓,欲再昏倒,所幸我命人拼命拦下,她跪在我面前拉着我哭道:“郡主啊!你何苦得罪那个活阎王啊!”
在他们眼里,献王无疑是个招惹不得的主。
我拍拍春柳的手,安慰一笑,道:“沈忻州还不至于和我一介女子置气。”
沈忻州是献王的名字,春柳自是明白这点,再次被我惊到口不能言。
“郡主您怎么能直呼献王名讳?!”
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放心,他又不知道。”
献王当然不知道我背后说的话,我只会让他知道我想让他知道的。
比如我送去太常寺的那封信。
高太妃与我父关系匪浅,只不过自我父一年前被斩首,她一直都未传出什么动静来,这其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当真一心向佛、不理俗世,这当然是不大可能的,二则是有人刻意封锁了她的消息,而那个人,只可能是献王。
献王会拦下所有寄给高太妃的信。
我故意送信去太常寺,明面上是给高太妃,实际上是为了让他看见。
信中写了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一些能让他即便是上天入地也要找到写信人的秘密。
我父深谋远虑,又怎么可能不会给处于深宫的我留条后路呢?
年轻时候他便在朝中摸爬滚打,一路走上丞相的高位,他曾与朝中每一位大臣都有过接触,不仅如此,经营多年,他更是对他们在背地里做的那些丑事了若指掌,而这些,便是我父留给我的后路。
那时的我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在面前,心如死灰,在后宫之中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般,直到后来我回想起父亲某天忽然心血来潮教我学的一手怪异的曲子,细细钻研之下,才发现了其中的秘密,知晓了父亲的良苦用心,顿时心痛不已。
我会让献王掌握一切能够支持他称帝的有利优势,无论他想还是不想。
当然,这不代表我会放弃高太妃这一步棋,只不过如今为时尚早,万万不能心急。
若是不小心被他抓到,那可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