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人在众人的瞩目下进府。
小桉子和桑碧走在前头,后面是随行的东宫侍卫。府中管家将侍卫手中的寿礼接了过来。
“谢老家主~”小桉子作揖,毕恭毕敬。
“我家殿下政务繁忙,抽不开身,特备下寿礼”小桉子侧了侧身指了指身后,“在这里给老家主贺寿了。”
“先替老夫谢过殿下!”
侍卫将盖打开,现场的宾客哗然,讨论声此起彼伏。
“千年灵芝难得,听闻老家主身子有损,此物对您身体康健大有裨益”
“太子殿下有心了”谢龄知态度不冷不淡,没感觉有多好。
众人都在猜测是先前一事,让谢龄知心有怨怼。先前的消息传出谢氏嫡女和太子的亲事,是太子裴颂无意,推拒了。
桑碧上前一步,眼中平静,面带笑容:“老家主高寿,听闻先前在外受伤,伤了身子骨,此物有奇效。据说能起死回生,延续寿命,滋补强身”
小桉子用手肘偷偷捅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谢氏的宾客多是有身份、有地位,仕族子弟。
他们抹了把汗,去看谢龄知的脸色,果然脸色很不好看的瞧着说话的女子,有些则是暗讽这小女子不会说话。
高寿,她有没有常识,六十岁叫高寿??
还起死回生,延续寿命,这不是咒人家活不长了,话都不会说,驴头不对马嘴。
两人默默对视,桑碧依旧含笑,眼睛澄澈无害,她这张脸摆在这里就给人一种不会撒谎,真诚无比。
“这位是?”
小桉子上前挡在桑碧身前,连忙解释:“她是殿中的宫婢,得了殿下令这次一起来贺寿,这小丫头片子没见过世面,嘴巴笨,还望家主海涵。”
谢龄知鹰隼般的眸子定在她身上:“不敢,小丫头嘴巴伶俐得很,东宫之人老夫哪里敢啊。”
“方才奴婢说错了话,还望谢老家主海涵。”小桉子听见她的话暗自松了一口气,桑碧伸手拨开他,往前,“奴婢虽位卑言轻,但谢老家主的名头早有耳闻,素有英明,是位贤德之人”
“如若因为奴婢一人之失,造成此过,实是........”
“老夫不敢,还要照顾宾客,公公和姑娘请便吧!”
小桉子是公公众人不会不知,但如此被人道出还是有失他的体面,至少面子上过不去。
按理说他们这种身份是没有资格入席,但是今日代表的是东宫,所以有一桌。
谢龄知作为今日的主角,被关注度很高,且忙。
靠前的席位上,一道视线落在远处的女子身上,眉微蹙。
“父亲,您在看什么?”
说话的是谢龄知第三子的孙子,谢安。随着父亲的视线看过去,全是人头。
谢闵:“先前,东宫的那婢女你可有察觉?”
谢安嗤了一声,嘴里磕着瓜子,有些吊儿郎当:“怎么不记得,伶牙俐齿,我看她先前那话就是成心的,竟然还敢威胁祖父,东宫的人有何了不起的。”
谢安:“不过长的挺好看的,有几分姿色。”
一旁谢闵的妻子询问:“夫君在想什么?”
谢闵目光放空,“细看之下,觉得那婢女样貌有几分熟悉”
她忍不住顺着夫君的视线看去,“是有几分姿色,长的甚是水灵”
谢闵收回目光,忍不住失神。谢安看父亲认真的神色,顿时升起了好奇心。
他还想看看方才那婢女,位子上哪里还有人。谢安拍了拍手连忙起身,撩袍朝着内宅方向,走在青石小径上。
人呢?
去了哪里.........
桑碧一路摸到东院。当年谢泠是谢龄知最宠爱的小女儿,院落采光、风水、一应用品都是最好的,她离家后也空了下来。
她推开房门走进,然后合上门。
房屋中整洁明净,像是日日有人住,只不过少了很多生活气息。女子立于窗棂前,拿起梳妆桌上的梳子,指腹缓缓拂过。
“哗啦——”门被推开。
谢安一身天青色锦袍,后背是束起的长发,紧盯着出现在屋内的女子,声音如鬼魅一般腾空出现:“你是何人,擅闯此地。”
桑碧目光凝滞住,后背发凉,但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
“嘭——”
桑碧听到声音就看到倒在地上的男子,一旁站着纪衍,他拍了拍手踢了踢地上躺着的人。
然后将他拖到一边,扶着门框小心的往外看了看,合上房门。
桑碧摸出腰间的银针,蹲下,扎在他脖颈的穴位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了三日了,因为我知道你会来。”桑碧扎进他的怀抱,小脑袋埋进男子的胸膛,纪衍伸手落在她的后脑勺。看了一眼地上昏过去的人,“谢闵家中排行老三,是你二舅舅,他是他的长子,是你表哥~”
桑碧脱离开他的怀抱。
眼中无一丝波澜:“母亲早已不是谢氏之人,何来舅舅和表哥。”
“你母亲的闺房日日都有人来打扫,当年沈家的消息传入京和陈郡,谢氏大为震惊,尤其是谢老家主和老夫人。”他定定的看着她,“可能曾经也后悔当初的一念之差!”
桑碧目光在房中逡巡。
“你可知宫中的消息,舒妃连同腹中子出了意外”纪衍说。
“此事是宫主出的手,只因舒妃入了宫不听他的话,”桑碧情绪过于平静了,“一尸两命~”
“最近朝堂上不太平,太子那里有些动静,有大臣联名弹劾裴颂,起因是包庇了赵氏一个子弟,原也不是大事。”纪衍压低声音,“但因着太后和皇上之间的战争,皇上特别防备赵氏”
“上回你说,闻上睿一事如何了?”
纪衍笑了,“何唤之出了个主意,将此事捅给了蔡边,然后暗中知会了裴骁,他不会坐视不理”
桑碧道:“裴骁和裴颂不对付,只要此事能和他有一点牵扯他不会不管,甚至会推进,蔡边和赵氏本就不和,这样何唤之也能报之前的仇。”
“皇上已经知晓此事”
纪衍:“此时的赵氏已经腹背受敌”
他说,“我总觉得这里面透着诡异,不像是裴颂以往的行事作风”
桑碧说:“不论好坏都危及不到我们,我们小心行事就是”
“宫主近日在皇宫和朝堂上有大动向,他现在野心日渐大,”她和盘托出,“乔姒去找了六皇子——裴曜,利用他来对付宫主。”
“据我所知,裴曜不是个善茬,而且他回京后找了裴颂,他知道你们的身份,而且知道邬宫之事,”纪衍句句珠玑,眼神危险,“你别忘了,他姓什么。”
桑碧嗟叹一声,“虽说裴曜身上流着皇家的血,但他同样憎恨皇家至于他去找裴颂,你觉得这皇城中还有谁能制衡宫主?”
“如果我们身份暴露,对他没有一点的好处”
纪衍捧着她的脸,告诉她消息:“我有了当年刺杀皇帝之人的消息,当年沈伯父替皇上挡了一刀,之后才辞官。”
“需要几日?”
“等我的消息.......”
“我在查赵氏,也知道了一些消息”
“当年刺杀之人应该知道一些真相,赵氏那边你先别查了。”纪衍和她额头相抵,握着她的手包裹住,“没有必要了,我已经从黎亲王这里入手,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女子搂住他的脖颈,仰头亲了亲他的唇。
眸子沁着水光,低声,“绸缪了这么久,成和败我都接受,但是我觉得......唔....”
纪衍狠狠的吻住她的唇,将她推至里面的角落,摁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动弹不得。
她有些喘不上气,紧接着肩膀一痛,忍不住闷哼一声。
“疼吗?”他问。
“当然疼了”她有些气闷的说。
“疼才长记性,此等话莫要再说”纪衍佯装不悦,看着像是真动怒了。
桑碧扯着他的衣襟让他低头,主动的吻住他的唇,两人的气息交缠着,女子的唇舌没有一点章法的乱探。他的舌尖传来刺痛,痛感还未消失紧接着下唇传来疼痛。
她的唇上还沾染着红,是他破了的嘴。
女子指节勾着他的腰带往前扯,两人的距离极近,目光放在他的唇上:“这样才能记住是谁带给你的痛,才能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