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殿下,是太子殿下要奴婢来辅导你的功课”桑碧盈盈的笑。
裴言徽上前拉过来她到桌案前。
“我早就知道了,不用再说旁的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先生了!”
桑碧不好意思的笑笑,“十一殿下,女先生不敢当。奴婢略通书翰之道,没多少墨水,在您面前卖弄了。然太子殿下的命令不敢违抗。”
裴言徽偏头问,“我皇兄那人,整日冰块脸,人也极其的-不好相处,你平日里在他手底下是不是很憋屈?”
对上少年郎清澈的大眼睛,里头满是真诚。
她想了想说,“十一殿下说笑了”
桑碧脸上露出一本正经来,“殿下我们还是快些开始吧!”
桑碧先是对裴言徽的文化程度一番了解。
皇帝对他寄予厚望,太子所教习的也广阔。但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学了个稀稀拉拉,中等的成绩。桑碧今日倒是没有过分的为难他。
给他讲了个故事,提出了几点问题。
他一一的回答,不快不慢带着些敷衍。
“咱们今日就讲这一个故事,没了?”
“对,就讲这一则故事”
裴言徽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小厨房送来糕点和茶水,两人边吃边说话,多是裴言徽在问,桑碧在答。他总是偷偷的打量着她,一双眼睛乱转:“你除了喜欢吃桂花糕还喜欢吃什么?”
桑碧:“花生酥、桃花酥、杏仁饼,花茶”
他发现她喜欢的他也都喜欢,一时之间高兴。
裴言徽说,“你来时我都让小厨房备着”
她点了点头。
桑碧用绢帕擦了擦嘴边的细渣,澄澈的双眼明亮,“十一殿下一直到待在东宫和皇宫,从未出宫去?”
裴言徽说,“嗯,怎么可能有机会出去?”
听见她这话他眼睛一亮,“你什么意思,你可以带本殿下出宫去玩?”
桑碧唇线抿成一条直线,“奴婢自然是没这个胆子,如果殿下想的话可以求一求太子殿下,适当的时机奴婢也可以帮您说说。”
一激动,裴言徽握住她的手,满目激动。
桑碧脸上挂着轻盈的笑意,唇角弯弯,她一向白,肌肤赛雪,肤若凝脂。
她抽走自己的手,又拿起了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端起一旁的花茶呷了一口。
回去后裴颂向她问询了今日的情况,桑碧挑该说的说,毕竟往后的日子还长着。
近日西南严寒和雪灾较为严峻。
邵临在书房内和他报备着西南之地的情形,临近年关一大堆的事宜要处理,五皇子那边的异动一直在关注。
裴颂很忙!
邵临出去后,书房瞬间安静下来。
不光南方暴雪不止北方也是雱雪不停,书房内的地龙燃烧着还染着炭火盆,窗棂外一片白茫茫的,把书房内照的明亮。桑碧推着墨条研墨,不禁回想起以往:
“路有冻死骨,奴婢以前在家乡时南方常有灾情,官府赈灾父亲常常需要补贴上单薄的俸禄,可就是一个大窟窿总也填不上,救济了百人,后面还有千人”
闻言裴颂手中的笔一顿,“看来你父亲是一个十分清廉之人,每年各地的水患、干旱、雪灾络绎不绝,朝廷赈灾都是一大手笔”
桑碧动作停下,看向他的眼,“奴婢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她脸上满是小心翼翼,“殿下要恕我无罪”
“嗯,你且说”
桑碧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百姓失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那也算得人间惨象,奴婢和父亲见识过,并不是文人笔下的寥寥数笔,远不如亲眼看到的震撼,可这样的世下还有贪赈灾粮的官员,贪污腐败。”
裴颂温润的声音传出,“你现在可是在妄议朝员”
“奴婢亲眼见过,官官相护,那名官员被诬陷下狱致死。奴婢只是心中感慨,总要站出来说句话,如果每个人都缩在一个壳子里躲着,何来的朗朗乾坤”
说完有些怯怯的看过去,小心翼翼,“殿下方才说过恕奴婢无罪的。”
裴颂轻蔑的看过去一眼。
“有时胆子大的不行,有时胆子芝麻点大”
桑碧偏头,轻声:“那殿下便是不怪罪了?”
“自是不怪罪的”裴颂说。
“小十一可还难管教?”
“十一殿下正处于一个玩闹、活泼的时期,有些闹腾,奴婢这三两文墨能用在他身上,还算用得其所,奴婢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