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饶不知道中间发生的插曲,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司聿他需要上仲裁庭,并且如果对方还没有醒来的话,他还需要负责用傀儡让对方清醒过来。
…
仲裁庭不同于一般法院,它的存在主要是裁决与虚空狱有关的一切罪恶,给予所有相关的人定罪。
里面不允许一切影像流露,杜绝媒体采访的可能,所有的仲裁都在白日平静进行。
司聿吃午饭的时候在小白口中得知自己需要去到仲裁庭,没有问任何缘由,平静到好像早已经知道自己要去一样。
而他也只是问了苏饶一句话而已,就是仲裁庭到底是什么。
得到回答,他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仲裁庭位置不在飞鲸上,在临渝市市中心,占地面积巨大,在一众高楼大厦中显得格外显眼。
兰斯没有回来,司聿是坐苏饶车过去的。
通过戒备森严的守卫,一路来到停车场,才刚下车司聿便被迎上来的两人铐住双手。
“司聿是吧?仲裁庭将以和狱鬼勾结的罪名起诉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一切解释权都归我庭所有,接下来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老老实实说出来就好,如果你无罪,我们自会释放你。”
精钢手铐冰冷,动作间当啷作响,司聿没有任何反抗,反倒是苏饶,关上车门急匆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协助问话?怎么成了起诉犯罪?”
“仲裁庭有权拒绝回答你的问题。”其中一个男人语调冷硬,示意身边人,“带走,准备开庭。”
“等等!”苏饶拦住他们,脸色十分不好看,“兰斯部长要求我一同陪在司聿身边,你们用莫须有的罪名带走他,需要带着我一起。”
男人脸上有丝忌惮,但也不过是片刻而已,他强硬道:“不用搬出兰斯部长来吓唬我,罪名是仲裁庭仲裁的结果,我只是奉命行事,就算是兰斯部长站在这里,我也一样铐住他双手把人带走。至于苏队长你,请移步至休息室静待结果就好,跟在罪犯身边这会让我们非常难办。”
苏饶被挤兑的脸色难看,还想说话,司聿看向苏饶:“慌什么。”他视线缓缓落在面前男人脸上,“我相信贵庭不会冤枉好人的。”
他意有所指的话让男人不爽的皱眉:“是不是冤枉你不是只看项部长给的书面报告,走吧,庭审马上开始了。”
两人一左一右跟在司聿身边,断掉所有他逃跑的可能性。
当然,司聿也根本不会逃跑。
眼看着司聿就这么被带进仲裁庭,苏饶终于回过神来,急匆匆拨通救命电话。
…
仲裁庭大门打开,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司聿被带到椅子上坐下,只是等待一会儿的功夫,处于他脚底下的地板突然上升,大约过了十几秒时间停下。
原本安静的耳边突然响起听不清楚的人声,密密麻麻,远远的缀在耳边,听不清又抹不掉。
啪——啪——啪——
灯光接二连三亮起,去除黑暗,让这处巨大空间瞬间亮如白昼。
司聿这才终于看清楚,在以他为中心十米远的四周从下往上坐了有十圈的人,他们一个个脸上表情各异,都在窃窃私语。司聿坐在正中心,被烤着双手,接受所有不一样的异样眼光。
在这样的‘仲裁’下,很少有心理素质过硬的人能扛得住。
但正好,司聿最不缺的就是淡定。
他闲散靠向椅背,完全没有被当成罪犯的狼狈和惊慌,反而是安静的像是来参加一场交流会,而他作为全场焦点,正在有节奏的把控全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他正前方的门打开,来人不疾不徐坐上高位,重重敲下手边锤子,不用提高音量,声音已经在瞬间安静下来的空间扩散——
“我是本庭仲裁官牧百川,接下来将由我审判你的罪行。现在,由我开始提问。”他借着高位,垂下一双古井无波的双眼,“请问司先生,你是否与狱鬼签订契约,并且试图毁灭世界平衡?”
司聿环视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等待他回答,似乎毁灭世界平衡这件事只需要他动动手指就能轻松做到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他有些好笑,甚至觉得滑稽。
他抬起双手放到桌上,身体前倾,这是一个十分放松的姿势:“关于你的这个提问我有两点需要反问你。第一,和狱鬼签订契约有什么好处?第二,毁灭世界平衡又有什么好处?”
牧百川语气冷硬:“我见过无数与狱鬼签订契约的人,他们有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但无一例外最后都不得善终,有些人甚至成为狱鬼载体被那落迦做成武器……仲裁庭不是让你提出问题的地方,在这里你只能回答问题。”
“那恕我无可奉告。”
牧百川眉头微皱:“一切拒绝回答的问题处处都是问题。”
“你想要我回答什么呢?”司聿十指交握,靠回椅背,有些奇怪道,“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回答你莫名其妙的问题,贵庭是不是除了冤枉人没有别的本事了?”
简单一番话下来不止是羞辱了台上的牧百川,更是让所有坐在仲裁庭中‘围观’的人受到奇耻大辱,纷纷发出不一样的质问。
“你来历不明,要我们如何相信你无辜?”
“据那落迦审查那只低等狱鬼的报告,它非常惧怕你,如果你不是有高于它的等级,它怎么可能怕你?”
“最近空间波动异常,几乎每一次都有你的出现,你还说你没有问题!”
……
“安静!”牧百川敲下锤子,忽然提高的声量伴随着他如蛇般冰冷的视线一起朝着司聿射过去,“仲裁庭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与狱鬼签订契约的‘普通人’,还是说你这只披着狱鬼皮的人这么有信心能逃过仲裁庭的制裁?”
司聿没有回答。
他安静看着牧百川,手腕突然翻转,已然脱离精钢镣铐的桎梏,他冷冷道:“既然你们都来硬的,那我就没必要装温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