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洗多久?你身上穿的都是新衣服,兰斯没有穿过,完全不必有心理障碍。”缩小体型的小白端杯咖啡在空中翘着二郎腿,边喝边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到半小时,再洗下去皮都要皱了。”
站在水雾弥漫的浴室中,司聿仰着脑袋抹了把脸上热水,十指梳着发丝捋到脑后,任由热水一遍遍冲刷白皙面孔,淋漓水珠顺着他修长脖颈一路向下,没入看不清的下腹。
好一会儿司聿才关了水,扯过一旁挂着的干净浴巾围上。
浴室门打开,司聿擦着头发出来,掀起眼皮懒懒看了眼小白:“你很吵。”
水汽先一步淌出,让司聿像是踩着仙雾一样走出来,好看到像是一幅画。
小白绕着司聿转了一圈,毛茸茸的尾巴滑过他背。
“别碰到我。”司聿指尖点着小白背,把兽推远。
小白尾巴往怀里一缩,喝了口咖啡,不开心道:“干嘛?我没有吃你豆腐!”
司聿嫌弃皱眉:“但是你掉毛。”
“……”
他拧开水龙头,又开始洗手,生怕上面沾上小白的毛。
作为世间仅此一只、稀有度堪比SSSSSSR的守护兽,小白还从来没有被这么嫌弃过,它伤心的说道:“真该死啊,你这张嘴就应该缝住!”
“许愿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实现了。”司聿擦干手,把毛巾放到一边,看着镜子里的它,“衣服呢?”
小白咕嘟咕嘟几口把咖啡干完,恨恨道:“外面沙发上!”
司聿嗯了声,看着它气鼓鼓的圆形猫脸,唇角有抹浅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笑。
不同体型的小白不管是性格还是声线都有所不同,但是在司聿看来,它本质还是易炸毛、偏幼稚,变大之后不过是故作深沉而已。
毕竟没有谁家长相威严的守护兽叫小白,甚至还会报复心极强的对着狱鬼泼茶,完全像个小孩子。
依然是白色的衬衣,并且大上几乎一个号,司聿清瘦的体型在这件衣服中体现的淋漓尽致,足以可见兰斯得益于另一半西方血统还勤加锻炼的体格多么具有力量,难怪每一次充血之后的胸肌抵着他胸膛都硬到足够让他呼吸困难。
想到这里,穿着兰斯衣服的司聿有一种他正贴着自己的感觉,这让司聿对穿兰斯衣服的自己有片刻烦躁。
没有钱岂止是寸步难行,就连衣服都没办法穿合身的。
咚咚两声房门敲响,苏饶探进来半个脑袋,看见司聿有些惊喜:“哎呀,你醒了啊?太好了!”
司聿正在擦头发,没有应声,水珠顺着他脖颈一路往下滑,把衣领打湿了大半。
苏饶推门进来:“我把你额头上的伤治好,还让乖乖检查了你全身,但是你明明什么问题都没有还睡了一天一夜,真是奇怪啊。”
毛巾搭在头上,司聿表情有些疑惑:“我睡了一天一夜?”
“准确来说是一天半,你看外面太阳那么大,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苏饶晃了晃手机,“正好是午饭时间,饿了吗?要不要吃午饭?”
司聿没有饿的感觉,他摇摇头,坐到沙发上,继续擦湿漉漉的头发。
苏饶把带来的小蛋糕放到桌上,招呼小白过来吃,一边熟门熟路打开电视,边问司聿:“还记得前几天你和唐队长在医院遇见的那只狱鬼吗?”
一颗硕大的脑袋吞了整个电梯,偏偏还有脖子连着一具坐轮椅的身体,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的组合,最后被兰斯轻松爆头,血浆绽了满走廊,司聿想忘记都难。
苏饶没有看司聿,自顾自说道:“那只狱鬼和身体的主人签订契约,保证对方生命体征,代价是把身体献给对方。利用病人这个身份,他其实在医院已经吞了不少人,成功进化到高等狱鬼,如果不是你,他短时间内都不会现身。”
“听起来好像全都是我的功劳。”司聿没什么情绪的看着电视上重播的新闻,“但是事实上我只不过是一个美味可口的食物而已。”
苏饶大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
“就算是食物,你也是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怎么可能只占一个美味!”
“……”司聿闭了闭眼,冷静道,“行了,说重点。”
自知理亏,苏饶摸摸鼻子,从包里掏出两颗子弹:“我是来给你补充弹药的,项部长说你的两颗子弹都用完了,让我把这个带给你,自保用。”
子弹通身游走着一层白色的光,司聿很熟悉,是低等狱鬼的威力,他示意苏饶放到桌上:“还有什么事?”
苏饶奉命办事,但看着兰斯这张脸,不知怎么有些说不出来:“就是……嗯……”
“说不出来那就别说了。”司聿把头发擦的半干,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苏饶欲言又止的脸,淡淡道,“不过我需要提醒你,对你而言我只是一个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而已,不用对我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饶表情变得错愕,司聿拍拍他肩膀,转身往里走:“你不用对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我抱有同情心,说不定我根本不值得你同情呢。”
“什、什么意思?”苏饶目光紧紧追着司聿,趴在沙发上可怜兮兮盯着他背影。
司聿无声叹了口气,头也没回的朝他招招手,淡声道:“说不定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呢,毕竟我的身份连你们那落迦都查不出来。”
“………”
苏饶人都傻了,张着嘴半天没说一句话。
小白啊呜一声吞下最后一口蛋糕,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的安慰苏饶:“这家伙说的话你就随便听听,不要当真。”
“啊……”苏饶焉嗒嗒求证,“我真的同情心很泛滥吗?”
“身怀医疗傀儡的人就是得心思细腻一点,这样才能悬壶济世嘛。”小白放下大大的勺子,舔着爪子无所谓道,“他不需要你同情,毕竟就算你不说,下午兰斯也会带着司聿去仲裁庭了,时间问题而已。”
苏饶瞪大双眼,震惊道:“这么快?不是说明天吗?”
小白顿时不好意思的转过脑袋,有些心虚的呵呵两声:“谁知道呢。”
司聿醒来这件事只有兰斯和小白知道,仲裁庭来人时兰斯不在家,小白开门的时候正在和兰斯打电话,表达对方不想穿他衣服的需求,兰斯冷漠拒绝,让它把人带去衣帽间随便选。
就是这么三言两语,正好暴露司聿已经醒过来的事实,仲裁庭的那群家伙立马迫不及待修改了开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