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始?宋南锦品着这四个字,像是阳谋。这么合情合理却让她感到很不对劲。她不怕阴谋阳谋,她好奇。
确实是回到原点,但又不太一样。这次,裴颐的顾忌不再会是什么家族责任,也许是家族仇恨。
宋南锦微笑,先冲慕容湫道:“你先回去。”
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慕容湫一言不发,这个皇帝比他想象中还要心硬。他也需要考虑放弃这件事,他不是聪明人他只是比较自爱,并不愿意为了爱这种事失去自我。
“江虞知同你说了什么?”宋南锦玩弄着裴颐的一股发,编成麻花又散开,“你们拿我当赌注?”
裴颐老老实实说:“没有。江虞知说你很危险,让我离你远一点。”
宋南锦又拿起自己的一股发,同裴颐的编在一块,笑:“那你怎么不听他的?”
“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裴颐嗤笑,“说起来他还不是你安在我身边的眼线,而且我也不认识他,听他说再多也不如我自己试。”话虽说重了一些,但裴颐对此人客观上没什么好感,主观上比较喜欢。
嗯......裴颐要是演得真的这么如火纯青,那她也认栽是自己技不如人。裴颐恨她那会,稍微靠近一些便感到抵触,更别说这么亲密的行为。是裴颐要自己试的,试试亲吻也很顺其自然吧。
直到宋南锦要解开裴颐衣裳,他才惊醒,这要干嘛?书桌白日宣淫?他推开宋南锦,道:“陛下,别这样。”
宋南锦脸烫得厉害,用鼻腔发出一声:“嗯?”
有点被嘲笑的意思,裴颐默默整好衣裳。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需要清心咒,快想点悲伤的事。冻梨,对,他的冻梨。这么一想,他竟真失落起来。
“陛下,我想吃冻梨。”裴颐长叹一口气。
“梨字不吉利。”宋南锦驳回,“别想。”
“陛下知道吗?那不单单是个梨。”裴颐绘声绘色地描述,“那日风雪很大,我用手在雪中挖了很深的洞,差点就生出冻疮,把梨埋在里面。然后又祈祷几个时辰,战战兢兢地拿出来。它那样冷,我却不肯放下,就为了吃一口。”洞当然不是他挖的,是宋二挖的。
宋南锦轻飘飘一句:“听闻二姐手上倒是长了冻疮。”
说到这,裴颐很好奇:“你把她关着做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还留着她性命?”
又转移话题,宋南锦也见招拆招:“我又不是什么好杀之辈,做什么要见人就斩草除根?”
“你觉得二姐如何?”
“宋二吗?她很难相处,暴躁好杀,但因为处境不好倒也没有特别戾气,只是有点反应过激。熟悉起来后就好多了,她这人应当是相当护短,在外人看来会十分可憎。”
宋南锦嗯一声:“你以前还挺讨厌她的。”
“那也正常。”裴颐思索,“她是我会讨厌的那种人。”但这段时日真论起来,宋二对他并不坏,甚至是对他有恩。
“其实我也讨厌她。”宋南锦的语气很平静,不像有负面情绪,“比起大姐,她对我的态度一直都很差。但大部分人在我得势前对我都不好,这也不怪她,人之常情嘛。可我得势后她依然很嚣张,这就很惹人讨厌。”不过呢,她的讨厌和喜欢一样不值钱,这点不满影响不了她的行为。
“这么难处的二姐,你是和她做了什么交易,才能让二姐帮你?”
裴颐也知道谁才是大腿,毫不犹豫出卖宋二:“我诓她说可以帮她联系她的属下,事实上我什么也不记得,在空手套白狼,可她只能选择相信我。”
宋南锦意味深长地望着裴颐:“你就这样说出来?”
“陛下不想杀她,我说与不说也左右不了陛下的决定。”裴颐实诚道,“若陛下动了杀心,我帮她遮拦又有什么用?难不成陛下会信二公主愿意安于现状被囚禁一生?”
“二姐太急躁,她在宫中的眼线早几年就蠢蠢欲动被一一处理。我本以为她还有后招,没想到她这么不谨慎,竟让自己沦落到无计可施的地步。”
过关成功,裴颐松口气,如果他不坦诚相待反而可能给宋二招来麻烦。唯有让宋南锦觉得一切在掌控中,才不会对宋二另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