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想过离开她吗?”李蕴问道,“既然你已经看开,为何不出去看看世间风景,我想凭你所描述的她,她对你的纵容可以让你随意入冷宫清净,也应当不会拦着你罢?”
这确实把浦仪问住,因为他从未这样想过,两人陷入久久的沉默。
“我舍不得。”浦仪有些无奈,“我想,一年只能见几次也是好的,至少我们之间还有很多很好的瞬间。我为她读这么多书,还没得到一句夸赞聪明的话语呢。”
说那么多话,原来只是个清醒的恋爱脑,大道理都懂,只是无法克制感情。李蕴只好说:“你既然喜欢她,又为何不肯多见见她?”
“呵,眼不见为净。”浦仪的神情又微妙起来,“看她天天宠幸那什么和亲皇子吗?我怕我会气得把他俩做成妻夫肺片。”
“和亲皇子?这又是什么人?”李蕴诧异,这皇帝还真是风流,就浦仪说过的男人他都数不过来不太记得住。不过也是,难道历史上的皇帝就比这好哪去吗?能风流谁会选择专一,何况是无成本风流,依旧被男人们爱得死去活来。
“她的后君们,往往都有些畏她,哪怕是当初最嚣张的顾玉棠,也是会在特定时候有所退让。”浦仪道来,“有些是因为情分畏她生气,有些是畏她身份高贵,但我不敬畏她。是因为是她,我了解她,也明白她对我的底线,所以我与她相处时很从容,只要不踩到底线我们就永远不会决裂。但这个和亲皇子不畏她,是因为不怕死。”
“当死亡无法威胁一个人的时候,宋南锦就不会用死亡去当惩罚。而且被一个人不怕死地追求着,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就是说,她拿慕容湫没办法。”
准确来说,宋南锦并没有想拿慕容湫有办法。慕容湫做了什么,她其实没太在意,因为她非常地忙。慕容湫若是想在旁边服侍,她也不是那种不近男色的人,特意把人赶下去太矫情,何况慕容湫并非全无用处。
如今她大权在握,多得是人想把男人送给她。与其让那些不知是不是探子的人伺候在她身边,还不如是慕容湫。毕竟,在慕容湫面前她无需装成儒雅温情的样子。若真让那些探子来,反倒是她服侍别人,毕竟她只能让人探知到她想让人知道的消息。
“你要宿在乾清宫吗?”宋南锦忙完政事,发现慕容湫还在此处,很随意地发问,“朕等下要去凤后那一趟。”一般来说,是没有后君宿在乾清宫的规矩,除非是皇帝极其宠爱特许。
但慕容湫一个人宿乾清宫着实有些幽默,于是他略带嘲弄地说:“陛下这是为裴颐守节呢?从不知道陛下竟然是和男子睡一张床还能坐怀不乱如此高洁之人。”
有那么几个瞬间,宋南锦是想把此人拉下去砍头的,但此人根本不怕死,把他赐死到像是随了他愿一般。她确实没有守节的想法,只是每每有旖旎之感时,她便回想起裴颐的眼神,冷得刺骨,瞬间像是见鬼一般什么旁的想法也没。她有时怀疑是裴颐给自己下毒。
“你不反思自己对女子的魅力可言,反而怪起朕。”宋南锦面无表情,“这是什么道理。”
“学得您的。您半途而废时难道怪的是自己吗?”慕容湫冷言反击,“难道不是怪您脑子中的男子不该出来捣乱吗?”
其实做自己也没那么好受,那些探子起码不会给自己气受。且如今内政杂乱,她也不想在这风口上因为一个皇子的死活起战争。不如明日还是把那些探子招来陪自己,慕容湫极其不愿和他人一同侍奉自己。
难道没了一个裴颐,还要有一个慕容湫有家世而为此受气吗?但话说回来,宋南锦也并非没办法整治,只是得不偿失,她需要一个受宠的后君来搪塞一些东西。且慕容湫的身份也够她搪塞,思及此,她有些想念裴颐,毕竟裴颐就不会这么刺冷冷的。
忍耐是她最擅长的事,等她把前朝彻底稳固下来,才能分出心思去管军事。裴家实在是牵连太多,一发而动全身,很多事都要重新定夺很多职位也要选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