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识倾最后的一句话落下,陈偿依旧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身上温度高的像是被放在火上烤。
在这寂静的屋内,陈偿都担心几步之遥的裴识倾,能听见她此时此刻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同样看过剧本,陈偿不是不知道裴识倾刚才说的所有话都是剧本上的台词。但不知道是因为他演技娴熟还是陈偿对他本就带了私心。
面对他如此直白的挑逗,陈偿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微微张着嘴,根本想不起之后她要接什么台词。
直到裴识倾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她,陈偿才如梦初醒般继续往后演。
“你把我当什么?”陈偿涨红着脸,虽然她自己知道是因为害羞,但是此刻她的表情用在这场里恰好也十分合适,“我来找你只是因为想睡你吗?”
说完这句台词,陈偿停顿住。
剧本里的这场戏没有写男主的名字,但是情绪已经到这了,就这么停顿,这句话似乎刚刚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
于是陈偿下一句话是:“裴识倾,你又把自己当什么了?”
裴识倾轻挑了下眉,因为实力过硬,他眼神里一瞬间闪过的怔愣几乎在出现的下一秒,就被他完美地掩盖过去。
他立刻明白了陈偿的用意。
“顶着暴雨大半夜来酒吧找我的是你陈偿。”裴识倾说。
“抱歉,”虽然嘴上道着歉,裴识倾的嘴角却依旧挂着玩味的笑容,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这个时间地点,再加上我这种人,我只能往那个方面想。”
陈偿的手颤抖起来。她把剧本当做伞狠狠摔在裴识倾脚旁边:“我就是疯了。”
因为气急了,她的唇瓣不受控制地抖动。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在最后,陈偿终于费力吐出了几个字:“疯了才会喜欢上你!”
至此,这幕戏终。
......
裴识倾起身去厨房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温水,他端着水杯返回客厅坐到她旁边,空着的手缓缓把衬衣领口的纽扣系上。
陈偿还沉浸在戏里的情绪里。
心里是无尽的愤怒夹杂着悲哀,余光注意到眼前递过来一杯水,她下意识就想拿过来往地上扔。
下一秒,一只手阻止了她的举动。
陈偿呆呆抬起眼。
裴识倾的左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她行为的同时,陈偿感觉到,和他肌肤相触的地方源源不断有热度传上来。
温暖了她的同时,也让她躁动的心一点点平静下来。
陈偿的眼神慢慢从迷茫变成清醒。
在她出戏的过程中,裴识倾始终默默看着她,他握住她手腕的手也没松开,直到看见陈偿一瞬间如梦初醒的眼神,他才松开手,转而把温水推到她前面:“演的不错。”
“我刚才的演技算好吗?”听到他的夸奖,陈偿不太敢相信,毕竟表演课老师对她演技的评价还历历在目。
“你不用宽慰我,就照实说就行,我能扛得住。”
因她这话,裴识倾笑了一声。
陈偿看过去。
他这个笑容和刚才演戏时的状态不太一样,现在的他眼神里更多是温柔和鼓励:“你要相信自己的潜力陈偿,就凭我刚才和你对戏时的感受,你在这一行天赋度很高。”
“可是我表演考得很差。”陈偿垂头丧气。
“你只是需要一个人带着你入戏。”
裴识倾思考了下:“你这情况对于新人来说也正常,以后再多练习一下,时间长了,瓶颈自然就过去了。”
突然想起什么,陈偿眼睛一亮:“你能经常带着我对戏吗?”
“我也不是存心想麻烦你,”她犹豫着老实道,“主要是再过两个月就要期末了,高二的期末影响高三分班,要是表演成绩再提不上来,我可能就不能留在一班了。”
“原本是可以的,”裴识倾想起什么,发觉陈偿瞬间兴奋的表情,他话锋一转,笑道,“可是我后天要进组,电影拍摄周期是三个月,等我闲下来你应该都放暑假了吧?”
看见陈偿明显低落下来的表情。
裴识倾停顿了下,终究是微微松了口:“教你们表演课的老师姓什么?”
“姓林,”陈偿说,“怎么了吗裴叔叔。”
裴识倾撑着头思考了下:“男老师?”
“嗯。”
“年级五十来岁?”
“对。”
“上课总喜欢带着只鹦鹉?”
“你怎么知道?”陈偿愣住了。
“他以前也教过我,你们应该是他退休之前带的最后一届。”裴识倾想了下,“这样,我把我高中做的笔记给你,这几年表演课本变化不大,对付一下期末应该还是可以的。”
陈偿瞬间开心起来:“好呀!”
“课余时间自己也要多练习,文化课知识也不能丢。”裴识倾去房间里把资料找出来给她,不放心地嘱咐道,“实在有弄不懂的地方,给我打电话,我要是没接,你给华涝打,到时候让他转述给我听也行。”
陈偿乖巧点头答应。
见时间不早了,裴识倾也没再打算开车送她回学校住。
她的房间里还有两套她上次装不进行李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