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怎么觉得是呢?”萧珏有些恍惚,他怎么敢奢望面前这个人如此温柔的待他?怎么敢奢望自己是芸芸众生中的例外?可他无法否认,他仍旧贪心得到这一切,甚至更多。
重曜低头亲了他一下:“不是梦吧?”
萧珏骤然落泪,这更像是梦了。
“怎么哭了?”重曜忧心的问。
萧珏颤声说道:“我害怕梦会醒……”
“这不是梦。”重曜将他抱起来,让他坐在窗台上。烟花在他身后绽放,风从背后吹起他的银发,“感觉到了吗?是风。”
萧珏无法释然,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不仅是自己的梦,也是重曜的梦。
他醒了,他的梦就跟着醒了。
重曜怜爱的将他拥进怀里,萧珏靠着他,每一分欣喜后面都无可避免的紧随着十倍的伤悲。重曜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情不自禁生出眷恋:“好想一直这么抱着你……”
萧珏一瞬哽咽:“那你就不要松手啊……”
重曜似乎想起什么,面露难色,眼神悲怆:“兰玉,我没得选……每个人被创造出来,或许都有他的使命吧,我无法摆脱我的宿命,这是注定的,因为宿命即是我存在的意义。”
萧珏紧紧抱住他:“你不需要做选择,只要别舍弃我就行,好不好?”
重曜说:“我不会舍弃任何人。”
萧珏安心了些,又问他:“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重曜说:“或许名字真的不重要,如果你喜欢谢无涯这三个字,我不介意……”
“不,”萧珏这次的态度却十分坚决,“这很重要,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良久,重曜轻声吐出自己的姓名:“重、曜。”
萧珏轻轻呢喃了两遍:“它们说,神仙都是天道赐名,你的也是吗?”
“这是我父神取的,他是天道的创造者,天道演化之后,他便化归天地了。”说着,他又补了一句,“这亦是所有神者的归宿。”
“那幽冥的归宿是什么?”
重曜抚摸他头发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你不是幽冥,它们的结局与你无关。”
萧珏有些忐忑:“……我不是吗?”
重曜将他收紧在怀里,由衷的说:“你是人,是我守护的数万万生灵之一,亦是我唯一想要相伴余生的人。”
萧珏往他怀里蹭了蹭:“可你拒我千里,我……我一直以为我……”
“你只是受到魔气侵扰、幽冥蛊惑,日后多修清静之法,摒除杂念,自可清除魔气。”
听他这么说,萧珏放下心来,安心的抱着他:“重曜,我真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重曜轻拍他的背:“……这不是梦。”
萧珏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烫的像块烙铁,他不禁苦笑:“算了,就算是梦,我也很开心……”他抬起头,看着重曜渐渐迷蒙的眼睛问,“你能不能让我更开心一点?”
“……”
萧珏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昵的吻了吻。重曜托住他的腰,低头吻住他。
炽烈的情感鼓噪开,勾起两人心底最柔软也最压抑的部分。
撕开所有伪装,底下却是两颗紧紧相拥又不安无助的心。
萧珏不知道梦醒之后是怎样的未知在等待他,只能将这场梦当做临死前的慰藉。
狂风骤雨、雷鸣电闪亦无法安抚他孤寂无助、藏躲在角落不安哭泣的灵魂,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绞紧身上的人,渴望被占有、被填满、被蹂躏撕扯,被拆吞入腹。
重曜在意识混沌中沉浮,他在数十万年的岁月长河里孤寂的太久,他渴望被需要,被接受,被无微不至的关怀和长久的陪伴。他看惯暗流涌动、波谲云诡,尽管他从来不说,事实上,他无法全心信任任何人。他需要一个人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他,喜怒哀乐由他,生死由他,身体和灵魂的掌控都要由他。
萧珏不断在清醒和沉沦之间徘徊,在极致的欢爱中一次又一次飞上云端。与他每一次契合,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得到极致的满足。他失神的看着身上的人,一遍又一遍的想,就算是万丈深渊、无间地狱,就算粉身碎骨、魂消魄散,从此以后,他都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