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行濯趁机猛地扑上来,将人扑倒在海棠树下,他跨坐在重矅身上,一只手摁着他,埋头咬在他颈间,贪婪吮吸这世上最纯净的鲜血。
元行濯死死摁住他,猖獗的魔气不要命一般前赴后继的缠住他。
这是万年难得一遇的机会。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这也是他由衷欢喜的时刻。
大魔餍足的舔了舔被鲜血沾湿的唇,露出獠牙,眼底却风情万种,仿佛能魅惑世间一切:“来都来了,我带你体会一回世间极乐,如何?”
说罢,他贴着重矅覆上来,舔舐着他颈上的伤口。
重矅眼底漫出杀意:“别逼我动手。”
元行濯将头埋在他颈间,发出轻笑,身子微微起伏,道像是在悲泣:“你老实告诉我,云照、萧莲舟两人,你跟谁更快活?我不信你历劫之后,就什么都忘了,你肯定还记得。你告诉我,好不好?”
重矅眼底阴沉,岩壁寸寸凝冰,竟一寸寸生到流淌的岩浆里,赤红的岩浆被封冻。
元行濯紧紧揽着他的腰,仿佛要将人彻底锁进怀里。
他偏头亲吻他的脸颊,如魅魔低语:“我会让你更快活……”
金光锁链乍然绷紧,元行濯被猛地拉起来,扯上十几丈高的半空。
重矅眼底金光骤出,眉心神印殷红似血,灼灼金光瞬间将身上黑气寸寸绞杀,颈上的伤口悄然痊愈,宛若从未有过。
重矅飞身与他齐平,整个地窟的冰棱如受召唤,霎时形成一个巨大的箭阵,箭尖均指向同一个方向。
元行濯看着他笑,锁链与身体融合的地方磨出狰狞的血洞,汩汩的鲜血顺着他赤着的脚尖往下淌。
他的衣襟微微散开,恍惚能看见心口处有一道旧伤。
“神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冰箭颤动,整个地窟都在簌簌而震,仿佛承受不住雷霆之怒,发出颤抖。
元行濯瞟见他颈上完好如初,眼底暗了一瞬,继续笑道:“你把我囚在此处,千万年不见天日,实在寂寞,让我快活快活怎么了?”
铺天盖地的冰箭呼啸而来,霎时穿透他的身体,白袍上留下无数血点,他低头,看着血点在衣袍上迅速绽开,漫天血雨飘落,宛若飞花……
重矅转身离开,元行濯歪着头,突然问道:“……你不会是断情绝欲太久,那什么有问题吧?”
重矅停住,折返回来,抬手将下方石台削去一半,破碎的一半跌进岩浆,消失不见。
紫色海棠簌簌而动,花叶齐飞。
元行濯看着自己唯一落脚的地方眨眼被削了半截,不怒反笑:“每回都是这招,有没有点新意?”
半天没听到回应,元行濯无力的抬起头,周遭空无一人。
他望向上方崖口,深邃的视线仿佛要穿透三万尺的深渊……
可视线尽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仰不见顶的冰凉刺骨的崖壁。
他捏紧拳头,想挣脱出去,可金光锁链绞进他的血肉,绞磨他的骨头,封印无时无刻不在磨灭他的神魂。
他终于泄气似的停止了挣扎,没有锁链铮鸣,耳畔死寂一片。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环视这如活死人墓一般的地窟,坠入绝望的深渊。
眼皮无意识的落下来封住视线,脑袋不受控制的重重垂下,鲜血浸透白袍,宛若泣血海棠绽于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