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期间,星澜明里暗里向人讨酒,本来想着,能讨到一两瓶已是好彩,没想到楼逾十分慷慨,让侍者备了十二瓶瑶池佳酿送他。星澜高兴的巴不得让单云阁多绑他两回。
结束后,司命送他们离开,星澜见北边似有啸聚之声,感到疑惑:“那边是在做什么?”
司命说:“今日天河演武。”
星澜起了兴致,“演武?岂不是很热闹?”
司命笑着点头:“的确很热闹。神君若是有兴趣,可以移步一观。”
星澜太有兴趣了,立马跟着司命来到刚吃过亏的天河。
观战台上,众仙齐聚,气势颇壮。
星澜本以为见到的会是将士们在演武台上各展所长,雄姿英发,但此刻天兵天将们却分为两个阵营,以天河为界,列阵于河畔两侧,一方巨大的高台横亘在宽阔的天河之间,宛若棋盘,其上山水俱备,栩栩如生。
星澜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司命说:“这是山河阵图,将士们在这里对抗演练,便如身临其境。”
星澜感到不可思议:“还能这样?”他手搭凉棚左右看了看,“今日对垒的两军主将是谁?”
“是大殿下和二殿下,不过领兵的是他们麾下的宣威将军和广猛将军。”
星澜的视线扫了一圈,果然在双方的阵营里看到一袭银甲的云逸和一袭黑甲的单云阁,双方均严阵以待。随着鼓声响起,两方入阵。整个画面仿佛一下活了起来,销烟乍起,喊杀震天。激烈的交战场面让观战的人也忘记了这只是演习。双方你来我往,各有胜负,难分难舍。
云逸不愧是领兵多年,颇有经验,进退有度,游刃有余,在战事僵持胶着时,出其不意让一小股天兵从敌军后方插入,立时就将单云阁的队伍切断,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观战台一片叫好声。
单云阁这一方遭此突袭,登时手忙脚乱起来,几支队伍之间明显协作不畅,首尾难顾,整个场面要多混乱有多混乱。
见此情此景,星澜忍不住道:“这二殿下看来是要输了啊……”
司命说:“还是大殿下棋高一着。”
萧珏在一旁却一头雾水,他不懂排兵布阵,只看到山河阵上两方人马激烈厮杀,他疑惑,这怎么就能看出输赢来呢?
这时,有人突然靠近,“司命仙君。”
萧珏听到声音便是一顿。
“云泽仙君,”司命转头看向来人,“每年演习,二殿下必会邀你前来观摩,今年果然也不例外。”
萧莲舟举止得宜:“有幸受邀,莲舟岂有不来之理?”
司命介绍道:“这位是神界的星澜神君,今日……”
“莲舟已与神君和两位神使见过。”
星澜模模糊糊记起此人那夜就立在单云阁身侧,对人立马没了好印象。萧莲舟仍旧面色温和,“那夜多有误会,还请神君见谅。”
星澜懒得跟他计较,也懒得搭理:“二殿下已经赔礼道歉,本神君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此事就揭过去吧。”
萧莲舟颔首:“早闻星澜神君性格豪爽、待人和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星澜有些意外:“你听说过我?”
“神君最爱美酒,此番可有品尝仙界佳酿?莲舟以为,世间唯有此酒算得上佳。”
星澜像是遇到知己一般,激动不已,那些嫌隙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想不到居然有人跟我有同样的想法,我一直认为,世间美酒若此酒排第二,谁排第一我都不服。”
“当之无愧。”
跟人一番交谈,星澜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有仙侍捧来玉签和签筒,请他抽取,星澜问:“这是何意?”
司命解释说:“凡有对抗,皆有胜负。神君以为此战谁会胜出,便将玉签投给谁即可。”
说完,司命便取了一签投给云逸。
星澜不禁拊掌:“有意思,实在有意思。”
萧莲舟问:“不知神君以为今日花落谁家?”
星澜道:“那必是大殿下更胜一筹。”
“我道觉得,二殿下赢面更大。”
星澜笑道:“云泽仙君,看场上局势,二殿下分明已经落了下风。二殿下兵分三路进攻,正面为佯攻,吸引对方注意,待左右两路越过对方防线,则能形成合围之势,的确算得布局精妙,若是首尾呼应,便能一举得胜,但大殿下以奇兵断其首尾,破了此局。”
萧莲舟道:“神君颇通战事。”
星澜摆摆手:“哪里哪里?我随口一说。”
“但,不知神君可有观察到,二殿下的队伍形散神聚,首尾虽被切断,场面整体混乱,但仍有小股势力正从左右两侧深入敌军腹地,若是成势,或扭转败局也未可知。”
星澜点头:“不错。战场胜负瞬息万变,这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说不定到头来却是关键。”
司命问:“那神君打算投给谁?”
星澜取了玉签,毫不犹豫的投给云逸。
萧莲舟笑问:“神君可考虑清楚了?”
星澜说:“这有什么可考虑的?我还是坚信大殿下能赢。”
玉签捧到重矅和萧珏跟前,仙侍说:“请两位神使投签。”
萧珏取了支签捏在手中,他不懂他们分析的那些,只是仅凭内心驱使,便将玉签投给了云逸。
仙侍说:“平。”
双方所得玉签数目一致。
司命道:“看来今日这场面的确有些胶着。”
“是有些胶着。”旁边走过来一行仙君,个个衣袂翩飞,飘逸出尘,“司命仙君。”
“广珩仙君。”
唤作广珩的仙君眼光不善的朝萧莲舟看了一眼:“云泽仙君也在?二殿下年年相邀,云泽仙君道是年年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