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谨令面无表情的蹲下来:“我看看。”
老人家把腿伸过来,明谨令把已经扭曲的部件拆下来,徒手把身边的栏杆拆了下来,利索的砸碎,迅速做出一个非常吻合的部件,随后把螺丝塞进去,拧死。
“这是我设计的?”他盯着腿部发了一会呆。
“啊……对对,是你的。”
“水平太低了。”明谨令淡淡地自我批评。
“啊……”老人家怔了一下,“医生,你怎么传病号服啊?”
“我受伤了。”
“明医生,心里受伤,可没有的补残肢哇。”老人笑眯眯的说了一句,接着就游荡到其他地方去了。
明谨令愣了一下,受伤,开什么玩笑,他会为了一群下贱的平民献身吗,不可能,再怎么说——他也是尖端知识分子——轮不到——手边的玻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拆了一个栏杆的缘故,玻璃一下碎开来。
他越是给自己开脱,他就越心虚,越心虚,他就越狂妄越狂妄,就越是给自己开脱。
一股焦虑席卷全身。
那几个工人,和手上几乎要爆炸的血管,满怀求生的渴望看着他,转眼就成为了战争的焦土。
虔诚的僧侣,拥抱着神明,神明却把他们全部送往了人间地狱。
他要申请回堪萨斯。
马术合上课本,牛皮硬壳上写着“世界史”三个大字,二手的课本,愣是传了一百年,纸张已经泛黄,要不是保管的真好,早就碎成灰了。
不冻港好冷,冷的他缩了一下。
他抿了一口咖啡,在学校里面除了知识好像什么都接受不到,有一股封闭的感觉,但总好过在街道上混刀枪日子。
不知道那几个怎么样了,他知道的就是星舰大败,和不冻□□立。
独立也是有名无实,不冻港全上下都知道是怎么个事,况且,在马术眼里,说到底也只是他们小两口的事情。
小两口,说到小两口,马术的眼睛忍不住向下瞟了一下,傻狗,今天都过一半了,都没有过来找他。
“全体同学,现在下楼进行战术训练。”
他又看了一眼通讯器,战术训练室是不允许带通讯设备的,也没信号,防止泄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通讯器留在了换衣间里面。
袁凌从要忙疯了,小两口吵架,不冻港的工人收获了订单,首都的商人获得了股票,疯的只有政府部门的财务部,飞一样的财务报表和税务,完全不想让他们活。
“写临时招聘,我们忍人手不够了。”袁凌从揉揉眼睛,把一桌子的文件都推开,盯着马术的睡颜眨眼看。他精致的五官和平静的脸庞,不是财务报表能比的。
纪风哪是要放他来享清福,是找了个把柄让他给他卖命。
本来只是富家公子的命,怎么就要变成一代有作为的人了,他对着马术的脸一阵自我感动。
“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
秘书点点头接过来,站在身边听了一会:“部长,没人接。”
袁凌从愣了愣:“哦……这样,那等一会吧,你先去面试一下那几个上岗的,能力过关就给他们过了,赶紧。”
陆锦和坐在酒吧吧台,安心喝酒看风景,尽管旁边已经有人因为财产纠纷开始掀桌子。
他眼睛一瞟,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熟人坐在了旁边,胡子拉碴的,手里掐着一瓶白兰地。
他敲了敲桌子。
那人回过头来,毛发明显比旧时白了几分,却似乎更有生命力。
“你是。”陆锦和笑了笑,开口。
“才一会没见,不记得我了?”老猫笑了笑。
“没在其他地方看见你啊。”边上打碎的玻璃渣飞到两个人的中间。
老猫伸手扫了扫玻璃渣:“在上面不如在下面清闲。”
“你现在在干什么?”陆锦和笑了笑。
“倒卖一些小东西换点酒喝,顺便跟你爸下棋。”
“没打算找个老婆?”
“早死了。”老猫抬起酒瓶,酒水在里面清脆的叮咚一下,“被你爸亲手陷害的。”
陆锦和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