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今天好像很开心。”秘书做完报告之后,走出房间和身边人小声低估了一句。
“你是不是看错了,他们俩不是昨晚才吵完架吗?”
“我也说,他都被气走了。”秘书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要提防的人在身边偷听,“怎么今天这么高兴?”
“是因为要赢了吗?”
自从导弹轰炸堪萨斯之后,局势再次扭转了过来,几乎有好几次,他们都要打到山对面去了。
“有可能,但赢了难道不只是一件小事吗?”秘书看了看对面股市大楼展示的绿油油的一片,咽了口口水。
门突然打开,纪风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个人瞬间站直。
“你们派人去看看那个图书馆,在郊区的孤儿院。”纪风递过一张纸,上面写着一部分的地址信息和管理部门,“有用。”
“是。”两个人刷的站直。
陆锦和看了一眼不冻港惨痛的数据,苦笑了一下。
不冻港底下的工人隔两天就暴动,他几乎要镇压不动了——准确来说,是他不想镇压,他甚至想吧这一群人放到首都,让纪风来好好头疼一下,当时为什么要宣布哗变。
“不能再打了。”他嘟哝了一句,随后又翻动了一下桌子上堆着的文件,还有一些公司发来的商业报告,放到以前,他还是非常有空的,但是现在,等于一个人同时掌管了一座城市的政治和经济,拿着两边的收入,看着很风光,实际上不仅处理的事情更多,还要时刻警惕篡权和谋杀,以前在□□的时候,没有少得罪人。
由于他一直不在公众面前露面,使得这位不冻港的大人物更加神秘了几分。
不冻港已经入冬了,雪花在外面飘的厉害,暖气和水费,纸上的数字让人心寒。
如果他再这样,作为一个下属义务提供给纪风各种武器,怕不是会出问题。
他要和纪风分裂再邦联——他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这样才可以合情合理的找纪风要钱。
他没打算起兵做个莽夫,做个奸商就够了。
以前各种事情他老亲力亲为,现在尝试看了一下下属的报告,密密麻麻的字看的头晕,直接甩给几个秘书。随便披了件普通人一辈子也穿不起的外套出了去,这段时间变化太快,他想喝酒一个人静静。
明谨令一睁眼,下意识要推开周围的人,他一掀被子一挺腰坐起来:“我要留在堪萨斯!”
他懵懂地看看周围,推开病床的床单,我要去堪萨斯,我要去堪萨斯,我要去堪萨斯……膝盖突然磕到边上放仪器的柜子,咣的一下,他疼的倒在地上起不来。
我要去堪萨斯……诶诶……欸?他眨眨眼爬起来,这个病房还是个VIP房间,外面阳光明媚,秋叶露在地上,满地的金黄,一边的窗户开了,秋风爽利地从外面刮进来。
仪器没有给他安排上,估计本来也没什么大碍,病房此刻安静到只有他的呼吸声。
秋风吹动着窗帘,窗帘扬动,是很舒服的声音,病房空气很干净只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外面的天是蓝的发亮的。
他慢慢爬起来:“这里是哪里……”站起来坐到窗台旁边,静静欣赏了一下窗外的风景。尽管外面只有一棵树,一片草地,以及对面病房。
“这里不是堪萨斯……堪萨斯很穷。”他心里默默说着,现在大概是在首都或者湖城,某一家设施比较好的医院里面。
他发呆看着窗外的小鸟飞欢快地在金黄的树丛中闪烁。
“活的……”
他用手指不住的往鸟的方向点了点。
突然门把手动了动,他吓得一抖,一个飞扑扑进了床底下。
“一号病房明谨令先生,吃饭了。”护士慢慢把小推车推进来,“病人呢?”
“在这。”明谨令手脚协同地同床底下爬出来,不知道怎么跟护士解释他躲到了下面。
“看资料,你刚从战场上回来?”护士笑了笑,把饭菜摆到桌子上。
“这里是哪里?”明谨令来不及回答她,不礼貌地张嘴打断道。
“啊?首都。”护士一愣,然后微笑回答道,“先生,我看你好像有一点眼熟。”
明谨令怔了一会,缓缓道:“我以前是这里残肢科的主任。”
“哦,难怪了。”右边那个小盒子是上面给你发的勋章,先生慢用。”护士悄悄退了出去,又留下明谨令一个人。明谨令站起来,看了一眼那个勋章,就丢到一边。
比起这个东西的做工,战场上那些尸体更让人震撼,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心安理得的再坐在这里了。
护士忘记关门,外面人的吵闹声传进来,他只要发呆一两秒,就仿佛会有导弹过来撕裂空气一般,把这里烧焦。
怎么会这样……他自己也没想明白,他想起来以前,上过战场的士兵都会留下应激创伤反应,学名叫PTSD,问题就在于,他明明已经直到是怎么一回事,他还是忍不住地去想过去的景象。
原来是这种感觉。他有点懊恼地靠在走廊上的栏杆上。
一个老人从隔壁病房走过来,做了几套拉伸动作,带着他的残肢,咣当几声走过来,眯起眼睛凑过来看了看:“你是,明医生?”
明谨令转过头,有些生硬。
“前几天我的假肢坏了,想找你帮我看看咧,他们都说你去打仗了,这里就一直拖着没治好。”老人一笑,露出几颗牙,“明医生的技术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