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风把陆锦和的脸抬起来,抱住一口亲了上去,舌尖迅速撬开他的牙关,接着就是抱住他,轻松压制他。
恋人的呓语在廉价的房屋里甜蜜的发酵,缱倦的身姿在夜晚中旖旎,那是纪风怀念的日子之一,当时过得好不快活。
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声音刻板重复冰冷,一听就是洛诚敲的,自从纪风当上精英督查,他要干的事越来越多,后来因为成绩不错,高级上层领导又让他当上了副总督,和洛诚排在一起。
总督和洛诚勾结在一起,自然也不太高兴,同时他和洛诚两个人的关系陷入了冰冷,但是由于工作上的来往,联系起来也还算可以。
“进。”纪风收起自己温情脉脉眼神,办公室的门打开,那只手,果然是洛诚的,他从容地撩了撩自己的刘海:“怎么,我听说你又去找他了。”
因为实在太忙,再加上不冻港的保密严丝合缝,纪风整整找了两才找到陆锦和所在位置。
纪风冷哼一声:“与你何干。”
“没有,我就是过来祝贺祝贺你。”洛诚的声音不冷不热,还有点儿阴阳怪气,“你为了找这个人,还把自己部下给赔进去,总督罚了你这个月的工资只能拿一半。”
妥妥的针对,但是纪风不太在乎:“随便。”
“总督找我俩。”洛诚指了指门外,摆摆头。
纪风站起身,警惕地看了看门外,随手捞起外套,从容地出了门,洛诚跟在他身后,纪风敲了敲总督的门。
“请进。”中老年人沉闷的身影从里面冒出来,纪风推开门,豪奢的办公室,昂贵的木质桌子前放着个小牌子。
“总督:陆景恒。”
纪风看了看总督的脸,不露声色地站在了一边,洛诚站在他旁边。
“纪风啊,我听说你找不冻港道上的人?”
“是的长官。”纪风拉了拉衣角,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他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纪风开口:“他们发展了两年,变得势力强大,别人不可比拟,我认为应该提高警惕。”
“哦……”总督拿起一边的雪茄抽了一口,“还有呢?”
“我认为应该擒贼先擒王,所以我在尽力搜查他们首领。”
“嗯……这就是你把我们的人赔进去的原因?”总督的眼斜斜往上一瞟,“你就应该实行刺杀!找到了他们的位置就应该发动剿杀!”说完他的手重重往桌子上一拍。
纪风没讲话,没完全确定就剿杀不符合他们的行事规律,总督的反应很反常,这给他心中的的猜测验证了个八九不离十。
“长官的教导我记住了。”
“不过,你把首领带回来也是可以的。”总督语气一顿,又说,“我可得看看这是哪个孽障扰的我们不得安生……”
首都的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早晨,人潮一如既往地涌上繁华的大街上,清冷的小巷里,又或者是高楼大厦的犄角旮旯,总之,首都超负荷的人群总是能在这个点涌出来,又在太阳消失在地平线之后,又不约而同的从街道上消失。
“你说,他们让我们过去,会不会是个圈套?”带着一只眼罩的白恒,用独眼带着摇摆不定的眼神看了看洛诚,叹了口气后缓缓开口。
“他俩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在乎。”洛诚不耐烦地瞟了白恒一眼,语气里含着烦躁。
不,他很在乎,特别在乎,最近的这段时间,他总是饱含希望的去幻想,去幻想他们两个能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什么分歧或者冲突,先不说是否因为他想重新接回大学时期的感情,就他这种性子,他最希望的,其实是想“见证”两人破裂的过程。他也说不明为何,总是就像一个凶犯一样,想重新回到犯罪现场见证自己的“杰作”。
想到这,他的脑子停顿了一下,苦笑了一声,自己这些年真是越来越怪了,嗯……也许是因为督查的生活太过无聊,,才需要用同僚的一些落魄愉悦自己一番。
不过同时,纪风的性子是什么,,他也是相当清楚。
他一挥手让白恒出去,抬眼看了看时间,早晨十点十五分。
十点十五分,离他们见面的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纪风看了一眼左手手腕的复古机械表,时针尽忠职守的行走着,他把伸手放在面包店的的柜台上,“滴”一声,手纹付款成功,这个副总督穿着军装,拎着盒蛋糕旁若无人的一边看信息一边出了门,柜台的几个店员带着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目送他出了门。
他买的是陆锦和几年前最喜欢的口味,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他的口味变了没有……
没错,他纪风始终没把陆锦和放在一个对立的位置上,始终还把他当成自己恋人对待。
毕竟把他当敌人,他真的做不到,谁能把自己在苦难生活里的精神支柱放到对立面呢?谁又受得了?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分泌出了一些汗液,他紧张了,然而不管怎么说,他,陆锦和,已经是那边的二当家了。
他是敌人……他是敌人……他是敌人他是敌人——嗯,不可能——纪风在心里默默嘀咕着,一边想一边坐上了去咖啡店的租车。
陆锦和推开了咖啡店的门,一头被染成金色的短发和一件名贵的大衣,里面用一不张扬的黑色西装做底,后面跟着几个不冻港的人,他一抬手,露出手腕上的刺青,像个不良贵公子。他在一众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早就预定好的座位上,几个随身携带的保镖和店内工作人员开始清场。
他故意将一切弄得特别高调,为的是给首都的人来个下马威,不管是维护治安的还是破坏治安的。
他坐在窗边,一口一口小小啜着咖啡,盯着窗外。
过了一会,纪风到了,但他并没有急着下车,只是坐在车里,让司机绕路到咖啡店窗前,故意停下来盯着陆锦和的脸看。
金色的头发与注视着外面,被强光所照射的地面而微眯的眼睛,漂亮的眸子闪烁在细碎的刘海之后。
正当纪风看他看得出神时,陆锦和的部下突然动作了,他打开手机屏幕,冲着咖啡店的玻璃窗外的那辆车打开了手机屏幕,纪风定睛一看,只好重重的苦笑一声来自嘲。
“纪督查,请不要以为我们是瞎子。”
纪风招呼了一下司机,推开了车门,往窗玻璃那里走了几步,和陆锦和四目相对,那个不良贵公子轻轻抬了一眼,眼神往旁边一瞟,暗示他赶紧进来。
纪风点点头,回身向门口走去。
街道上,脚步声和红绿灯音响的提示声绝不于耳,行人神色匆匆,没人去关心这个脸上因为害羞和窘迫;而红了脸的督查是否迈着激动的步伐往咖啡店里走。
他推开了咖啡店的门。
他抬起头来看他,眸子里闪着一种光,犀利又柔情。
旁边的伙计给他搬了把凳子,纪风刚落座,伙计就开门离开了这里。
两人相视好久,最后还是纪风先开口。
“好几不见。”
“好久不见。”陆锦和看了看眼前戎装上身的他。
“没想到眨眼就是几年。”纪风笑起来,陆锦和看着他,还是和熟悉,仿佛几年时间根本没有过,仿佛他们昨天才分开。
“呃……”纪风在皮革制的椅子上不安的扭了扭,陆锦和静静的坐着,恒星在悄悄移动,高楼挡住了一角光线,把陆锦和留在了阴影那边,加上陆锦和眼窝深,鼻梁高,这让他的神色变得阴晴不定。
陆锦和变了。这是纪风在脑海里产生的第一感觉,他苦笑着扯了扯嘴角,也难怪,这几年分开,他们遇到了太多事情,已经不是那个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了,陆锦和身上也几乎看不到夜场的影子了。
“所以我们——”
“不聊公务。”陆锦和抬起头,拿右手撑着脸,
“你确定他们不会窃听我们聊天?”纪风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
“我的人要是敢偷听,我让他没法在不冻港和首都再踏上一步,你呢?”陆锦和语气和以前一样软软的,讲话的内容却变得让人毛骨悚然。
纪风笑了笑:“我身上没带金属物品。”
陆锦和点了点头。
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纪风开口,他道:“锦和……我没想到我们现在是这么个情况,我们……你——呃呃……嗯。”
陆锦和定定地盯着他看,不说话。
“我……”纪风茫然地开口,在脑子想了一圈,除了一句话,他没有任何话要说了。
“我还爱着你。”纪风看着他,小小声,又斩钉截铁地说着。
陆锦和依旧是盯着他,并不直接回答:“你现在不办公务,回去拿什么交差?”
纪风一愣:“锦和……你真的变了。”
“你不必担心,我现在过得很好。”陆锦和浅浅说了一句,然后扭头,盯着窗外来回的车辆,“为了生活,我不得不这么做,如果我不去帮不冻港的头儿,我的下场就是在监狱里被那群混混打死。”
他的眸子转回来,重新盯着纪风,犀利的眼神直刺纪风的心房。
但即便是直刺着,也没什么关系,纪风对于陆锦和,并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我们的关系依旧。”陆锦和站起来,笑了笑,他把自己的身子倾斜出去,大半个身子沐浴在阳光之下。
纪风闭上眼,唇尖渐渐感受到了片片温润。
陆锦和轻轻吻了吻他,把大衣披上身,径直走出了去。
“纪副督,有缘再见!”陆锦和压住满心的热烈,冷笑了几声,“下次对付不冻港的时候可别手软!”
纪风笑了笑:“我一向公正执法。”
“你最好是!”陆锦和的嘴角上扬,再也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