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莱一身户外装扮,更显身材。
只见他边说边走进办公室,还朝白阙抛了个媚眼。
虽说钱莱在帮他说话,但白阙依然很无语。
曲清溪微笑着说:“我怎么没听说聂老师有这样一位‘关门弟子’呢?”
虽然曲老师质疑他的身份是理所应当,但是这句话让白阙属实有些别扭。
“我确实是聂老师的学生,只是不太争气。不过曲老师不要担心,我会努力备课,绝不会让你失望。”白阙认真地保证,他是真心实意的,毕竟他非常珍惜这份工作。
“这些话你应该跟聂老师说才对,”曲清溪依然保持着那程式化的微笑,“加油备课吧,下午两点的课哟,别忘了。”
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脚步声渐远,钱莱突然走近,长叹一口气,说:“曲清溪是聂逸的同学,都是列宾美院毕业的,俩人认识时间不短了。”
“哦,”白阙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走向柜子,拿出一套课本,装帧蛮讲究,是两本八开的精装画册,封面是一副色彩艳丽的油画。
白阙见过这幅画,是聂逸的作品。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画册角落上的几个字——聂逸编著。
“这教材……”白阙震惊到无以复加,“是聂逸……”
“是啊,你以为这所破学校为啥这么出名?”钱莱理所当然地说着,抽出一把椅子单腿盘坐上去,看起来就跟上炕似的随意。
白阙抿抿嘴,懒得吐槽。
“这学校很有名吗?”他问。
“你不知道吗?!”钱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白阙摇摇头:“我刚回国不久,所以……”
“也是,”钱莱摸摸下巴,“这学校开了几年,不少人都考进了名校,聂老师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了。你知道吗?就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才32岁。”
白阙当然知道,因为刚认识聂逸的时候,对方大学刚毕业不久,那时名头正盛,在学期间就开了画展,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他很敬佩聂逸,从刚接触画画时就把对方当偶像。
当然了,偶像的鄙夷比父亲一万句辱骂更有杀伤力。
白阙的手指不停揉搓着课本的纸张,铜版纸发出唰啦唰啦的响声。
“那他为什么同意我来这里教课?”白阙喃喃自语起来。
“你水平够,他信任你,”钱莱理所当然地回答,“怎么着?你自我怀疑?我说你小子怎么总自卑呢?”
钱莱的话直击要害,白阙哑口无言。
“你啊,”钱莱语重心长地说,“别整天瞎想,聂老师要是觉得你不行,是绝对不可能让你到这里当老师的。曲老师说的那些话……你也别往心里去,她只是好奇你的身份罢了。”
白阙默默点头,眼睛始终盯着教材看。
“就是你要带的那个班,有个孩子挺挠头……”钱莱犹犹豫豫地说。
“有多挠头?”白阙头也不抬地问。
“……反正就是挠头,你小心就是了,”钱莱说,“好几个老师都被气跑了。”
白阙抬起眼皮疑惑地看了看对方:“气跑了?”
“不过我知道你肯定没问题。”钱莱安慰地说。
白阙确实有些担心,不过他想,毕竟他就算再无能,对付不了一个小学生也是绰绰有余的。
之前的老师可能是担心惹上事,他可不怕。
他认真地备课,而钱莱就在一旁看手机,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房间显得异常刺耳,白阙现在静不下心,忍了一会儿就烦躁地抬起头瞪了过去,对方抱歉一笑,随即戴上了耳机。
意识到钱莱似乎不打算走掉,白阙只好选择无视对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教材上。
聂逸编写的课本非常优秀,从简单的线条到颜色的认知和搭配,虽然是入门,但并不是哄小孩的把戏,非常硬核。
渐渐的,他沉浸在课本当中不可自拔,直到两本全部看完,合上书的刹那,他才惊觉现在竟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真真废寝忘食。
白阙叹了口气,这时,他发觉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三明治还有一杯咖啡。
同时,他察觉到办公桌前似乎有人。
他抬起头,正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白阙有些慌:“……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十分钟之前。”聂逸回答,“别看了,先吃饭。”
“嗯……”白阙听话地拿起三明治。
“一会儿的课,曲老师会跟你一起上。”聂逸说。
“呃……”白阙被三明治噎到了,忙端起咖啡灌了几口,等缓过来才小声回应,“知道了。”
“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提。”
聂逸的语气听起来很柔和,在白阙耳中与曲清溪的程式化有着异曲同工的之感。
“没什么需要。”白阙说。
聂逸微微点头:“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