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定自己刚出王宫时,身后并没有尾巴,赴约路上也很小心,没嗅到任何可疑的气息。
南谌脚尖抵在匕刃上,顾左右而言他:“弄玉轩的主人和皇室牵扯极深,不仅北苍,就连云昭和青璃都有他的影子,他曾是北苍国国师,以诅咒之术闻名于世,你当他是什么好人吗?”
“正巧,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柯夏反唇相讥,“我的主人,您不会把自己当好人了吧?”
“呵。”
……
“若我说,他是妖非人呢?”
柯夏脸色微变,暗骂封尧擦屁股都擦不干净,让一个毛头小子抓着把柄了。
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南谌专注地盯着他的双眼接着说:“自百十年前起,封尧此人以多重身份活跃在各个国家,容貌经久不衰,二十年前,他来到北苍国,游说先帝出兵南下和青璃国交战,致使两国元气大伤……”
话音未落,柯夏语气很冲地打断他:“所以呢,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照你这么说,我死了又活,不更像妖?”
袒护意味太过明显,南谌不由得皱了皱眉。“你和他什么关系?”
“挚友。”柯夏意有所指道,“乌策说你也是他的挚友。”
南谌面不改色,柯夏与他日夜相处,他也从没费心隐藏过身份,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不过令他有点意外的是,柯夏怎会知晓乌策其人?
视线相撞,火花四溅,柯夏猝不及防一拳凿了上去,被南谌轻飘飘抬手钳住,他眯了眯眼,目光扫过后者绽出朵朵血花的里衣。
“妖僧——别动他。”
南谌满不在乎用力擂开他的拳头,揉着手腕站起,他不喜仰人鼻息。
“我可以不动他,”他露出个没情绪的笑,温柔抚上柯夏紧绷的侧脸,循循善诱,“但是不保证其他人不想见他。”
“南谌!你威胁我?!”
细看之下,柯夏浑身都在轻颤,那是极力克制的表现,从心所欲惯了的人还能克制什么呢?
南谌搓了搓手指,垂下眼睫轻笑一声:“是啊,我在威胁你。”
皮肤上盈满的空虚感无时不刻在搅动柯夏的神经,乱得他脑仁都开始发懵,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渴望接触,赤裸裸的拥抱。
尤其在南谌主动蹭过来之后,几乎让他当场丢盔卸甲。
他不明白,南谌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以至于如此大费周章通过封尧来要挟自己。
“你想要什么?”他咬着牙问。
南谌叹息着摇摇头,语气亲昵:“倘若封尧老老实实,自然没人动他,凤儿,我们才是一体的,你确定要向着他吗?”
说完,他上前拉着柯夏的手走回床边坐下,手指似是无意识摩挲着后者手腕。
柯夏呆愣愣盯着两人牵连的双手,脑子被快感冲得一阵阵发懵,耳鸣不已,连何时坐下的也不知道。
暴突的喉结上下滑动,他破罐子破摔往后一仰,拽着南谌躺上了床。
“该死……狡诈……”
嘟嘟囔囔,柯夏七手八脚缠上南谌渗血的身体,报复性地越勒越紧,直到手心摸到一把熟悉的粘湿。
南谌皱着眉头,提膝屈肘怼得他不得不松开手,而自己则从柯夏密不透风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两人先后坐起,沉默蔓延,凄冷黑夜中,类似老鼠搔刮墙壁的窸窸窣窣传来。
掌心落空,柯夏攥了攥拳,眉头深深蹙起,心头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烧得他理智全无,碧色眼珠染上赤红,鼻腔里冲出几道盛怒下的哼声。
他原以为能靠意志力克服没有南谌的夜晚,也试过对封尧下手,但怎么也填补不了由心而始的空虚,反而越来越严重,见过乌策后就马不停蹄滚回来了。
密密麻麻的空虚感如潮水般涌来,柯夏猛然回神,一个饿虎扑食将南谌重新压在身下。
堪堪止住血的伤口尽数崩裂,南谌重重拧起了眉,轻嘶一声,嘲讽地掀起唇:“想杀我?杀了我,你怎么办?”
二人心知肚明南谌指的是哪种病,柯夏正经历的不就是吗?
墨玉般的大手扼上那截引人攀折的细腻脖颈,青筋暴起,南谌不疾不徐压着他的手背向下,笑眼弯弯:“凤儿,杀了我啊。”
柯夏双目赤红,胸膛露出大片春色,起伏得厉害,看来气得不轻。
放在初遇那会儿,南谌早死八百遍了,如今为时已晚,至少南谌现在还不能死。
南谌抓着他的手甩开,一边唇角勾起,酒窝若隐若现,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变态的掌控欲。
血色消退之前,柯夏骤然俯身,一口咬上南谌肩膀,嘴里立马尝到了血腥味儿。
“呃!”
南谌闷哼一声,目光如炬,最终隐忍地阖眸放松身体,任柯夏叼着那处皮肉不放。
他以身为饵,柯夏愿者上钩。
双方各退半步,柯夏答应成为南谌的一把刀,而南谌,允许这把刀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