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放心吧，我们身上都没有。”

施想沉默地往后仰了仰，随后开口：“看来自毁装置只针对你。”

张芯不解地看向施想：“为什么？”

“现在不说这么多，我感觉浑身舒坦，恭喜我重获新生吧。”

一点点积压内心的防线被攻破，我鼻尖酸酸的，一阵麻意过后，噙着热流的水汽。

张芯替我擦掉眼泪，施想侧着头捡起地上的毯子搭在手臂上。

余光之中，93号眸光沉沉地看向我。

而任樊深似乎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被生生咽了回去，规避掉最后的话语权。

谢意则是像个慈爱的老婆婆，欣慰地看着我们这边。

巡视一圈，我并没有看到林蔚和知野小姐。

“各位。”

白喻丛解开衬衫领口的纽扣，靠在走廊的墙壁边，安静注视过后，思索了一会又继续开口道。

“我们该做正经事了。”

我回过头，眼神轻轻扫过她的脸庞，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从手背至心口慢慢升腾。

最后我的目光逐渐凝聚到白喻丛身上。

“我们是为了消灭他们操控灵魂，而挺身的。人一多他们便也害怕。”

“所以接下来遇到的也会是推演出还原现实记忆的场景，在游戏的世界呆太久，代价太大。”

“这是我们来的第五天，所以我们都要活下去。”

“尤其是阿念，你更是需要克服之后的考验，明白吗？”

“明白。”我爽快地答应。

白喻丛拍了下我手背，似乎击穿我内心的记忆。

她揉了揉我凌乱的头发，掌心的温度还没消散，我抬头看向她时，白喻丛已经转身离开。

“你去哪？”

我循着她的身影问。

“找知野，待会见。”

白喻丛向后挥手，光线不偏不倚照在她的后背。

好巧不巧，这时走道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李小姐，警方想对你进行一步调查。”胖警员拿出证明给我们看。

是那天抓犯人的警员。

93号见是胖警员，直接开门见山：“她现在是我的病人，刚做完手术意识不是清醒的，这时候询问不太合适吧，我认为我需要在场，来保证我病人的安危。”

胖警员抿了抿唇：“好吧，你恢复了及时联系我。”

我看着他递来的纸条。

上面写着：米睿，后面是电话号。

我神情自若地从床上下来，随后上前两步：“无妨一点小伤，就现在吧。”

施想搭上我的肩膀，我转头对上她的眼睛：“走吧。”

“我也去。”

张芯收拾东西马上跟上，小萱等人也没有停留准备一起去。

我才想到询问米睿：“我们这几个人都去，可以吗？”

“可以的。”

米睿很快同意带上我们。

“这里我说明一下，前提是不允许太好奇，因为那里关押着许多不一般的东西，就算是……”

“好的，我们知道了警官。”

这样一说，谢意更好奇警局能有什么东西了。

飞车在雾蒙蒙的高架桥上穿梭，道路上没有几辆车，显得空旷而寂寥。

我们几人坐在车里，车辆一路畅通无阻，新旧楼在行道树间交错。

瓶山市警署大楼坐落于边缘地带，蜂窝混凝土外墙包围着这座楼，混凝土的裂隙间裸露着钢筋和岩体。

与我进来时看到整座纯白的城市完全不同，这里灰暗沉重。

一轮火红的落日贯穿于建筑之间，好似要将太阳收入囊中。

建筑内无数条连廊上，其中一条十米宽的廊道上，警员牵着囚徒正进入地下监狱。

他们的剪影被深深镌刻在离太阳很近的地方。

在一众灰头土脸的囚犯中，一双透亮的眼一下揪住我的视线。

由于她带着黑色的面罩，仅露出眼睛口鼻，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

感受不到这个人身上的渴望和痛苦。

“刚刚那人是？”我忍不住好奇地问米睿。

米睿轻咳几声，声音刻意压低几分：“重刑犯，杀了自己的小孩。”

米睿再次摁住电梯按钮：“走了，别太好奇，快进电梯来。”

我们也没片刻犹豫，立马跟着米睿进入到电梯。

玻璃窗外的景象正在下坠，整个警局里面的楼层一览无余。钟乳石悬挂在穹顶之上，无数个金属齿轮镶嵌在面前灰色的墙壁上。好几道洒落的光如沾血的刀片，精准地将灰褐色的体块建筑一一切割开来。

数字越往下，越能被来自地底下的强气压镇压住。落在负8层后，地面居然有小孩子跳格子的粉笔印子。

“是凝固住的。”谢意用脚感受了一下。

庄严沉稳的地方，居然会出现是那样的格格不入的图案。

“确实有意思。”我不禁说道。

莫书忍不住嘀咕：“你们这群乡巴佬没见过啊，对这都好奇？”

谢意拾起“板栗”狠狠敲在莫书脑壳上，只听见他放下话：“滚吧你。”

“行了，别闹了。”张芯交叠着手，试图阻止谢意幼稚的行为。

“她们在那边。”

我顺着小萱手指的方向望去。

阶梯之上，白喻丛、林蔚还有知野站在那里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