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莫忱一只手能空出来，必定要抱着路哲，也得亏路哲是个明事理的，眼看其他人劝莫忱这人都不听，他自己主动说要下来，莫忱虽然看着还是不愿意，但有些松动的迹象。

“爸爸，”那时候小小的路哲捧着莫忱的脸，轻轻吻了吻对方的脸颊，“我想下来。”

这是路哲第一次叫爸爸，也是莫忱举动更为疯狂的开始。

“没有谁欺负我，”路哲头偏向一侧，莫忱一直不断地蹭着他的脖颈，“我想去休息了。”

“不想告诉我？”

“……”

腰上手臂越收越紧，路哲知道今天这事儿过不去了。

他轻叹一口气：“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天有人跟我表白了。”

莫忱猝然睁开双眼，瞳孔骤缩。

是谁？他不是已经截断路哲周围所有异性了吗？不是都已经被警告过了吗？不是处于自己24小时监控之下吗？不是有人跟踪吗？不是看到异性就会报告给自己吗？

为什么还会收到表白？为什么？

是谁？

“是一个男生。”

莫忱猛然直起身，双手捏着他的肩膀：“……什么？”

路哲知道他不能接受，但路哲本人也不是很能接受。

只不过出于礼貌，还没有想好怎么体面的拒绝和远离。

“是谁？”莫忱急切追问，“是谁跟你表白？”

路哲耳朵有些红。

莫忱死死盯着他的侧脸和耳尖那抹红，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马上就要冲破束缚的皮肉，变成一只张牙舞爪的魔鬼，将眼前的人吞入腹中。

“我真的想去休息了。”

路哲还是没有回答。

.

午夜。

莫忱走近路哲的房间——自从那次踹坏之后，莫忱就一直要求路哲和他一起睡，但后者上了高中之后要求自己单独睡，莫忱一再退让，只能容忍路哲在没有门的情况下单独待着。

床上的俊美少年睡得安稳。

莫忱看了眼旁边已经燃烧殆尽的小香炉，慢慢爬上了床。

他撑在路哲上访去，看着身下睡得板板正正的人。

夜色朦胧，他的面容被黑暗笼罩，只能看到一双骇人的双眸。

“小路……”

居然是程子安……居然是程子安吗？

你为什么脸红呢？

又为什么因为他烦心？

你对他存在喜欢吗？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烦心？

如果不是喜欢得程度很深，为什么会疲惫？

如果已经感到疲惫，是不是已经爱得无可自拔？

不过不用担心。

那人一定会远离你的。

谁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

路哲第二天醒来只觉得腰酸背痛。

昨晚耳边像是有恶鬼低语，一直重复地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大脑也无法分辨那是梦境还是幻听。

自己有可能幻听吗？

他自认为身体健康状况还算不错。

时针指向十，床边难得没有坐着莫忱。

路哲下床去洗漱，镜子只能看到他的惺忪睡眼，而在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肌理漂亮的背部和原本干净的后颈满是密密麻麻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