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小袋子，他走到最近的一所宾馆，要求订下一间房间。

前台小姐微笑着应是，却再查询过后一脸歉意地开口：“抱歉先生，我们已经没有空房间了。”

“没有了吗？”

对方点头鞠躬。

路哲无奈离开。

他拿出手机想要找找附近还有没有什么宾馆。

总不能今晚露宿街头吧。路哲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颇为头痛地按了按额角。

就当他手指滑动时，肩膀忽地被拍了一下。

路哲回头，发现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先生。

“有什么事吗？”他问。

“啊，我就是想问问，你认识一个叫莫忱的人吗？”这位老先生笑眯眯地，手上还拿着一个牛皮纸袋，“你叫路哲？”

“……”路哲点点头，斟酌着措辞，笑问，“有什么事吗？”

老先生看到他赞同的点头就放松似的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就说我不可能认错，之前在小莫床头看见过你的照片呢——你看，我还拍照了。”

他拿出手机，从相册里调出一张照片给人看，还笑着拍拍路哲的肩膀：“来旅游找宾馆？刚才那个满了吧，附近的都没闲着的了，学生放假，都要出来旅旅游，年年就这个时候宾馆赚钱。”

路哲低垂着眼看手机上的照片，发现是一张高中的合照。

这张照片被好好地摆放在桌子上，表面十分干净，连相框都因为阳光而微微闪着光。

可见主人的爱护。

但这张合照总有些奇怪，又说不出。

“……找不到宾馆总不能睡外面吧？要不去找小莫叙叙旧，正好他刚跟我说想你了。”

“什么？”

路哲抬头，这才发现老先生的手机不知何时到了自己手里，而对方手上拿着另一部，消息提醒音叮咚叮咚的，看来对面还在回复。

路哲：“……”

怎么会有人随身带两部手机。

老先生看他不说话，只当路哲答应了，拉着人走到路边一辆车前，拉开门把人轻推了进去。

路哲稀里糊涂地坐上，箱子被人拿走放在后备箱。

而把他拉上来的随后坐在他身边，絮絮叨叨说着他一个人多无聊、小莫平时多忙，以及刚才自己认出来路哲记忆力多么好。

被认出来的人默默听着，时不时笑着应和一句。

快要到家的时候，老先生忽然抓起路哲的手想要说些什么，不料碰到的那只手恰好就是被烫伤的，路哲一时不察被碰了破皮露出的嫩肉，疼的轻嘶了一声。

“哎哟我的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整成这样啊？”

路哲来不及说什么，司机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莫家别墅像路哲第一次来得时候那样，没什么变化，依旧让人觉得恍惚。

车门被打开，老先生拉着路哲就要带人去上药，脸色着急的好像他不是被烫伤了，而是割脉了。

但当他推开门时，路哲的目光越过老先生的肩膀，猝不及防和下楼的莫忱撞上了。

后者穿着黑色睡衣，头发不像平时那样精心打理，看起来乱糟糟地，眼下还有浓重的黑眼圈，嘴唇也是苍白。

明明前几天见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怎么这会儿看起来就像……

路哲没能想到一个好的形容词。

看着他沉默不语，被这个变故弄得怔愣的莫忱才恍然惊醒似的，从楼上下来，积蓄的怒火在看到管家手里路哲烫伤的手背时，又硬生生收敛。

“手怎么回事？”

他把路哲的手牵过来，带着人坐在沙发上，拿出了医药箱，按着家里有经验的人给路哲抹着药。

沙哑的声音让他这份形象又变得可怖许多，像是一个没了生气的尸体。

这个想法蹦出来的瞬间，路哲指尖忽地动了一下。

“不小心烫……”

莫忱转头，黑沉沉的眸子看着路哲的侧脸：“……刚才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