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明白。”栾宿摇摇头,“因为你将会是第一个牺牲品,以及,在座的各位,希望你们珍惜当下的每一天,因为,或许明天,就是阁下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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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别墅里乱成一团,温以律的情况比众人预期得还要夸张。
时让是想过这些情节会发生,但在看到贺溪将温以律带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一瞬间的失语:
这人怎么每次都能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
看他在别墅义正言辞地与自己商量,还以为他这次腰板终于硬了起来,谁知道见到聿衍还是这幅样子。
哦,见到聿衍。没错的,这人只要一见到聿衍,就要变成缩头乌龟。
时让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同时默默叹息。温以律像一个没经过正经教导,刚出生就被人贩子拐卖的小孩,从小习惯了被压迫的他,其实对自尊没有什么概念。
从上次的当众处罚,时让就感觉到,温以律对这种外人看来十分羞辱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太多抗拒——至少这放在他的认知里,几乎要比表演春晚时被投资人当众甩了一沓钱还要丢脸。
可温以律似乎都接受良好。
这一次,聿衍让他当众失态,恐怕温以律也是默认的。
时让叹了口气,无意间与贺溪对视上。
“怎么,心疼了?”贺溪挑起半边眉毛,将口罩拉了下来,对时让比了个口型。
心疼?
时让愣了一愣,好像是的,有些心疼温以律,但应该是出于人道主义。
“他这样三番五次的,威严都要没了,谁会听一个动不动就被翻来覆去被惩罚得毫无形象人的话?真是离谱。”
贺溪不置可否,“你说得对,但倒是还好,可能律本身不是很在意吧,其他人迫于职位,也不好表现。”
如时让所想,贺溪的话直接印证了温以律自我认知的缺失,时让忍不住追问道,“他一向如此吗?这么,忽视自己。”
贺溪摇了摇头:“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但风告诉他了很多,比如要有自我认知,以及遇到不舒服的情况该怎么拒绝。他以前连拒绝都不懂的,很难想象聿衍到底教给了他些什么规矩。”
时让惊讶,“连拒绝都不会?”
贺溪干脆坐到了时让的身边,说道:“我刚认识他那会儿,他像个机器人,我以为联盟研发了最新的机器人要投入测试呢,谁知道他说他是皇室出来的,给我吓了一跳。”
时让疑惑:“皇室出来很吃惊吗?”
贺溪挑眉:“那当然,尤其是,皇室哪里有乖小孩啊,但凡有点身家背景的,性格基本都和小白一样乖张,遇到这么一个乖乖仔,简直是恐怖故事!”
时让被贺溪逗笑了,忍不住继续问道:“那后来呢,后来你们怎么认识的?”
贺溪的脸色陡然黯淡下去,“其实,也是因为聿衍。”
“聿衍?他又干什么了?”身后,栾宿的声音响起,两人一回头,便看到栾宿边擦着头发边边看他们,异口同声道,“你这就回来了?”
时让小声吐槽:“还洗了头吗?”
栾宿抬眼看了一眼时让,诚实道,“临走的时候发了脾气,有些上头,干脆彻彻底底清醒一下。”说着,栾宿催促道,“你们刚说什么,聿衍又干嘛了?”
贺溪赶紧道:“律特训的时候,是聿衍自请来担任主教官的,你记得吗?”
栾宿动作一顿,回想了一下,不确定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记得当时社交媒体还传的沸沸扬扬的,不过后来似乎没什么动静了?坊间关于他们的传闻也是那时候流出来的吧?我不记得有什么大事发生。”
“难道是有什么离奇的大事发生?”时让猜测道。
贺溪点头,对栾宿道:“你也知道是‘后来’才没有动静出来,其实聿衍那时候就盯上律了。”
栾宿皱眉:“是被他压下去的?”
“嗯。”贺溪继续说道:“当时,律和风室一对的,可能是因为他们走的太近,碍到聿衍的眼了,有一天,他突然遣散了我们的班级队伍,让所有人各自选择一个项目。律被要求,选择了沙坑上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