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记得上一辈子时,林平之被余姓男子的武功压制住,还被逼着磕头,他如何能忍得这般奇耻大辱,情急之下胡乱反抗,无意中用匕首捅死了余姓男子。她原本心里盘算着,若是林平之能暂时忍一口气,余姓男子估计也就无趣离开了。或者林平之在和余姓男子说话前就醉了,那就更好不过。
因此,岳灵珊给林平之的酒杯里涂了一层“醉逍遥”。这药是她之前从一个游方郎中那里买的,再好酒量的人喝了掺入醉逍遥的酒之后,也会不胜酒力,只饮少许便醉了。岳灵珊买这个本来是想和令狐冲开个玩笑,在他的酒葫芦里放一点,让他以为自己酒量退步。眼下岳灵珊没有别的法子来阻止林平之和余姓男子的争斗,不得已使出这种江湖中为人不齿的下流手段。
事情发展不随人愿。林平之确实很快醉了,但醉得不够快,到底还是和余姓男子交手了几招。之后药效虽然发作,可事情就是这么的巧,林平之这次没用匕首,却用手中宝剑将余姓男子捅了。两世余姓男子都是同一个死法,真是造化弄人。
岳灵珊除了感慨人算不如天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偏离了轨迹些许后,又迅速地回复了原样。
“小师妹,方才的事,吓到你了吧?”劳德诺看着岳灵珊呆呆地坐着,很是担心。
“二师哥……”岳灵珊也就顺着他的话头承认了,“我,我第一次看见杀人。这……”
劳德诺道:“小师妹,虽然师父一贯教育我们要牢记道义二字,但江湖险恶,有些门派对弟子不加拘束,他们仗着武功高强,便把人命不当回事。”
这话从劳德诺的口中说出,岳灵珊觉得真是虚伪无比,但又不能反驳,只是点点头道:“二师哥说的是。但我见了那死人,实在害怕。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劳德诺见她脸色雪白,便独自将余姓男子的尸首埋在酒肆后面的菜园中,又回转来道:“这里只怕不安稳了,酒肆的杂物索性不要,我们立刻骑马离开。”
两人回住处收拾一番,趁城门未关,在福州府寻了客栈歇息。第二天白日,岳灵珊听店小二议论福威镖局发生的惨案,描绘得亲眼看到一般,不由得心中烦乱。她有心去救人,但她武功低微,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她打消了独去的念头,决定等劳德诺回来,让他和自己同去。劳德诺和其他师哥一样,一贯对岳灵珊十分宽容,一般的要求都不会拒绝。
想好了晚上的说辞,岳灵珊无事可做,便回到房里苦思上辈子记得的各门派的剑法,倒也记起不少,包括和大师哥一起编出的冲灵剑法都回忆起来了。但是剑法再精妙,也要靠内力来施展。她打坐运功,发现自己内力果然依然低微。但她又不知道什么精妙的内功心法,一时也无法提升,只能以后再不偷懒,靠勤练补拙。
劳德诺和岳灵珊一起吃了早饭后便出门去了,直到晚饭才回来,忙碌的很。岳灵珊猜测他一方面要按照爹爹的要求去打听消息,一方面又要和嵩山派联络,但只装作懵懂无知状,按照他的嘱咐呆在客栈中。她虽然是掌门爱女,但素来不管事,劳德诺也不在意。
晚饭后,岳灵珊问劳德诺道:“二师哥,今日我呆在客栈内,听说福威镖局发生了好几起命案,你在外面可听到什么消息了,给我讲讲吧?”
劳德诺皱着眉头,道:“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昨日在我们酒肆中杀人的,就是林家的少镖头。死的那个是青城派余掌门的儿子,眼下就是青城派在报复呢。”
岳灵珊道:“余掌门的儿子……就是昨日对我说话很不客气的那个坏蛋?”
劳德诺点点头,道:“正是他。青城派枉为名门,弟子的教养一个比一个差。前一阵子还和我们华山派的师兄弟起了龌龊。师父派我们来,就正是为了维护两家的和气。但我们却又撞见了这等事情……”
岳灵珊柳眉一挑,道:“二师哥,青城派虽然行事猖狂,我们华山派也不必怕他们。林家镖局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那林家少爷为了维护我而起的事端,我们可不能束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