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了?”
余谓拿着文件站在任有道办公室门口。
“公司谁管?我这急着签字怎么办?”
秘书习惯了这样的质问,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有急事就找应急小组吧。”
她指了指旁边的办公室,“出门右转。”
“什么应急小组?”
余谓觉得荒谬。
“之前的任总留下来的。反正比现在的任总靠谱。”
公司是前任总创立,不久前开始由现任接管。
估计公司还能正常运作,靠的全是这个应急小组。
总归不可能是那个癫公。
余谓板着脸出去了。
门打开,是一个女人哭花的脸,伸着手指怒吼着,
“任有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和你妈为什么阴魂不散!!到底要从我们家拿走什么才罢休!!啊—!”
傀儡一样的视野拖着模糊的身体。
声音却戏谑。
“那我要他的公司吧。”
“公司,给我,我就罢休,和你们两清。”
“好!!!!好!!你说的…”
那哭声远了,心痛却在神经里震耳欲聋。
任有道睁开眼睛,又是一片开阔的天。
他从地上起来,手压在包花的纸上窸窣作响,眼前的世界从天空变成一片墓园。
———我知道你一直想让我陪你去扫墓,可这是我的底线。
———我只是想让我妈知道我和哥关系很好。
哈哈…
久远的笑声飘过来,钻进他不带感情的眼。
在墓园席地而睡的男人过了不知道多少天才终于回到现实世界。
地好硬。
“有点想余谓的床了。”
他伸个懒腰,拍拍屁股上的灰,
“啊,还没和你说过余谓。他…”任有道站起身,看着墓前放了几天已经有点蔫的花,
“算了。”
他笑一下,补充道,
“要是每个我感兴趣的都和你说,怕你耳朵起茧子。”
“我这人啊…”
他扬起下巴,视线又定格在天上。
“挺变态的。”
“但是世界上也没几个正常人嘛。”
“你说是不是,妈。”
说完他就干脆地转身,头也不回走出了墓园。
消失不知道多久以后,第一个回到现实解锁的地点就是余谓家门口。
余谓看着这癫公突然现身在他每天下班的终点站,猛地想起什么,开始翻包,发现忘记带那份文件。
开门的时候那人揉着眼睛贴在他背后,莫名其妙却不意外的身体接触。
“干脆也给我录个指纹算了~”
“床垫牌子我已经告诉你了。”
“我也让你去我家录指纹…”
“不感兴趣。”
门打开,一如既往打打闹闹的晚上。
————
快睡着了,旁边的人忽然翻身,床都快给他颠得底朝天。
“做不做?”
任有道说。
“啊?”
余谓是真的没听清,睡意当头也是真的没理解。
“我有x瘾。”
任有道掀开被子就想往余谓的被子里钻。
“我把我床垫送你。”
余谓一脸平静,习惯了似的。
任有道却不理解了,
“不是?那我能和床垫做?”
“你拿着床垫滚回你家,你就是和马桶做我也管不着。”
余谓把被子掖好,见任有道好一会儿没有声音,于是和他一样坐起身。
“怎么的,要床垫就快点。”
任有道幽怨地盯着他,
“你他妈性冷淡啊。”
“你找个和我一样是混凝土的我就不冷淡了。”
余谓竟然认真回答他。
“算了,你好无聊,睡了。”
咣一声,任有道倒回床上。
很擅长别人的兴致磨没,很无聊,这些词已经伤害不到现在的余谓了。
无聊反而成为他的武器,专门对付任有道这样的色胚子。
尽管这样想,余谓还是在床上坐了很久很久。
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这个晚上他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任有道是什么时候来上班的他不清楚,但是他很清楚面前这道楼梯门外就是他的声音。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