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何,眼泪此刻像是止不住了,不停从眼角流出,擦了许久都擦不完,赵楚放弃了,双手挡着脸,哽咽着说:“那你……不要看我……不要看、看我……”
魏迟又抬起手,这次是放到了他的脑袋上,“我是气你。但,也是我错怪你了,是吗?”
赵楚的眼泪啪嗒啪嗒直掉,声音哽咽,又强撑着解释:“我也想更有用一些,更让你看得起一些……”
“此次,我请命来到晋阳为三,一为百姓,一为母后,一为你。”
“其实、其实在路上,我已经让李少保清了一圈贪官,崔辰向我提议停止战争……我无意回应,我知道这样你会生气。但我更想要你的愿望都实现,所以后来,我才答应了他,换他来大漠。”
魏迟又问:“你怎么不问问我让他来大漠意欲何为?”
“我说过,”
赵楚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捂住面庞的手,说话起来,眼泪也终于止住。
眸中亮光闪烁,星子明晰,宛若银河,“我只要你如愿。”
“……”
面对这句话,魏迟的回应只是沉默。
她不敢回应。
她立马就转了话题,问道:“明日几点……几时见面?”
赵楚没有发觉她话语里的停顿,欢喜地答:“明日你睡够了,起身了,叫人来找我便是。”
魏迟噎了一下。
她在想,她估摸着只能自己去找赵楚了,现在禅衣不在身边,又没人愿意平白无故给她跑腿。
想到这,魏迟叹口气。
她道:“知道了。”
赵楚没有回话,明亮的眼眸盯着她。
她稍稍停顿,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一口喝掉,只用余光瞥向赵楚,“你可以走了。”
赵楚抿抿嘴唇,语气略显失落:“好吧……那,明天见,姐姐。”
没再多说,赵楚依依不舍离去。
翌日。
魏迟也没有想睡多久睡多久。
她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女侠!女侠你醒了吗?女侠我有急事找你!女侠!!”
喊得像是天要塌了的样子。
魏迟怕他扰民,赶紧披了件外套去开门了。
“怎么了?”
贺连秀的手在半空顿了一顿,一把抓住魏迟的手腕往外跑,边跑边说:“我在路上捡到一个人,她说她是你的侍女,和你走丢了,我一想你不就在我这儿吗?我就赶紧来找你了!”
魏迟微微皱眉,要跟上他的步伐还要回答他。
“……那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她都还没睡醒。
哦,头发也还是乱糟糟的。
贺连秀见她有些跟不上,放慢脚步,听了这话,挠挠脑袋,赧然:“可是她一见我就哭……”
“……”
“她好像很怕我。”
魏迟不解:“你对她说了什么?”
贺连秀也十分不解:“没说什么啊,我就说我是你的……”
“姘头?”魏迟心中警铃大作。
贺连秀忽的停了脚步,回头看向她,认认真真,一字一句说:“预备姘头。”
魏迟:?
有病啊。
有病啊。
有病啊?
魏迟用力拔出自己的手,质问:“大帅,你到底知不知道姘头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啊。”
贺连秀一笑,转身面对着她,而后,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向她走近。
“我不正在争取这个位置吗?怎么不算预备呢?女侠,我是真的有这个想法,不是开玩笑——”
他逼近,魏迟后退。
到他最后一个字落地,魏迟的后脚跟碰壁,方才顺着忽然带上威压的影子,眼神往上挪,碰到他似笑非笑的眸子,其中带着无法明说的艳色。
他一双眸似花若水,虽肤色偏黑,倒也平添旖旎。
魏迟张了张嘴。
还未发声,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宋池这回倒是来的快,回了身体,宋池三下五除二就把贺连秀打趴在地。
开玩笑。
谢乘风都打不过她。
贺连秀得意不过两秒,此刻已然是个鹌鹑样,抱头求饶:“女侠我错了,我错了,是我不识好歹!轻点打轻点打,我怕疼的……”
宋池音若寒冰:“你说的那个人,在哪?”
贺连秀此时脑子转得快,立马就答:“女侠我带你去,我一听她说认识你,可没有亏待她,特地给她了一间屋子住着呢!”
“别废话。”宋池恶狠狠瞪他,“快带我去。”
是啊,快点。
魏迟也在心里想着。
她和赵楚还约了一起去骑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