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见到蝉衣的时候,还没看清蝉衣面容,对方就冲到了自己怀中大哭。
“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小姐,你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我好想你啊……小姐……蝉衣只有你了,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不要丢下我……”
“小姐你不知道,我遇到个好奇怪的人,看起来就很坏,你可不可以不要他,他绝对绝对不是好人……口出狂言凶神恶煞……”
说着,蝉衣抬头看向宋池。
这一抬头,也看到了懵在边上的贺连秀。
“啊啊啊!”
贺连秀:?
“小姐救命!”蝉衣惊恐地躲到了宋池身后。
宋池毫不留情抬脚一踢,把贺连秀踢出了房间,并锁上门。
“蝉衣不怕,我在。”
“小姐……”
蝉衣抱着宋池哭了许久,倾诉着自己的思念,诉说自己一觉睡醒发现小姐不见了、发现小姐投敌、决心辞营寻小姐……等等一系列,但未说一句艰辛。
分明身上衣物都破烂不堪,发丝也凌乱。
安抚好了蝉衣,宋池也没有吩咐她做什么事了,只让她好好休息一阵。
出去后,宋池问贺连秀:“你在哪发现她的?”
贺连秀现在可是不敢得罪她,估计一点旖旎的心思都不敢起了,恭恭敬敬回答说:“我在街上逛着,她灰头土脸的,横冲直撞就撞到我身上摔了个屁股墩,我见她弱女子被人追着,就帮了一把,没想到一问,是你的侍女。”
宋池皱眉:“被何人追?”
贺连秀略微思忖:“嗯……这我就不认得了。”
“大漠人?”
“看不出。”
宋池白他一眼,抬脚就走。
贺连秀还想追上来,宋池一句“滚”,他也不敢了。
走出很长一段路,身体才换回来,宋池叮嘱:“以后别再靠近那个贺连秀,他就是个神经。还有禅衣以后的去处,得麻烦你了,我……以后没办法带着她了。”
魏迟回到身体后在原地停顿了一会,而后才往赵楚住处走去,问宋池:“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自己安排?”
她之前可是口口声声说蝉衣是她很重要的人。
那蝉衣的前程,就这样交给一个外人了?
没想到,宋池坦然回说:“我信你这个朋友。”
“……朋友?”魏迟怔住。
“是啊,难道不是吗?”
“……是吧。”
魏迟从没想过他们会成为朋友。
魏迟也从没把宋池当做朋友。
她占据了她的身体,她们应该是冤家才对。
是什么时候开始,宋池竟然把她当做了朋友呢?
魏迟不解。
但对方都这么说了,她也就答应下来,“好,若有什么想法,我会跟你商量的。”
宋池应声,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笑意:“嗯。”
接着,她又喊了声:“魏迟。”
“什么?”
“你要做你自己。”
“啊……?”
“我是说,你不要被我们所影响。”脑海中的声音头一次温柔,“你要永远做你自己。”
魏迟的脚步停顿。
她站在人流中央,耳边尽是市井的嘈杂,悲戚或者无奈,亦或是欢欣与雀跃。
此起彼伏、余音缭绕。
久久不散。
恍惚间,她好似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空灵悠长,似遥远彼方。
“幺妹哟——”
是哪样的情绪?
魏迟听不出。
她的耳畔人声鼎沸。
这一声,弱如蚊蝇,淹没其中,也只一声,再无回响。
就此一瞬空音。
“魏迟。”又是宋池在喊她,“回答我,好不好?”
魏迟却没有立即回应,只呢喃:“做我自己……”
宋池的声音忽而变得急促:“魏迟?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良久,魏迟重新迈开脚步。
她应声:“好。”
得到回应,宋池便没再多言。
魏迟走了几步,回头望,望着走来的方向。
差一点。
只差一点。
在想念蝉衣为自己跑腿的时候,她的脚就悬在了这古河之上。
差一点,就堕入其中了。
好在,宋池的一句好心提醒了她,让她收回脚,没踏进去。
魏迟收回目光,敛起思绪,抬头见时间已经不早,立即加快脚步,匆匆赶往赵楚住处。
本来魏迟被喊醒的时候就已过早餐的点,经过这一系列事情,时间更是不早,是快要吃午饭的时间了。
魏迟敲开赵楚房门的时候,赵楚嘴里还有没吃完的肉,手中的筷子还夹着没啃完的鸡翅。
“……我等会再来?”魏迟作势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