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轻轻颤动,就好像冬日蝴蝶。
步钓抬起眼睫,缓缓开口:“我只有一个条件。”
“我要我所训练的那只军队。”
步惊一众人好像并不看好他先前所训练的军队。
听闻,发出不屑的笑声。
蓝臣韵也不解,似乎是生气,沉吟片刻,“他要便给他。”
*
帐内。
军师:“步钓,你冲动了。”
步钓:“我知道。”
军师有些恨铁不成钢,手中的羽扇本想再扇起,但又见眼前少年身量单薄,生生转了个弯。
“谁都能看出来,丞相明显是与你置气。”
“君子能屈能伸,你就低头顺着他一次…”
“师父。”
步钓抬头,认真道:“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说步钓刚穿书过来时,还会因为自己的病弱身体而韬光养晦。
那么现在,才是他本人真正的性格底色。
沙场征战多年,他越来越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步钓轻轻道:“我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再给拯救大澂的他们,一次机会。”
“再说,我不忍,看我所带的将士在他们手下训练,却因为我的原因,一生都不能实现抱负。”
军师点头,表情凝重起来:“这次丞相将孙少翼派给你。”
他顿了顿声音:“你给他个闲置。”
步钓摇头:“他有能力,我应当用人不疑。”
军师:“我并不赞成,你要知道,他是步惊那一派的人物。”
“他更是大澂的将军,他的祖孙,都受到大澂的庇护。”
“他的首要任务,守卫疆土,保卫百姓。”
“步钓…”
孙少翼不知何时,站在营帐前。
他突然感到自己的眼睛有些酸胀。
“你…你愿意信我?”
步钓:“你了解我,我不是那种因私废公的人。”
“再说,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振作孙家的往日荣耀,孙家祖母是你全部的希望。”
“她老人家…可还好。”
“好,身子骨硬朗地不得了!”
“那就好。”步钓点头。
孙少翼笑了,眼角带着点泪花:“愿听将军差遣!”
“是我对不起你,我其实也是怕你遇到闻拾骸,会心软。”
步钓倒是没正面回答他。
“现在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是朗月国的大将军,你对他,可有了解?”
孙少翼道:“此人名胡俾虎,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凶神恶煞,发起怒睁眼,将人吓得五脏俱裂。”
“据说是异族人,生平喜好武斗,用兵只求一个猛字,却为人狡诈,认贼作父,阴险狠辣。”
步钓抓住一个点:“认贼作父?”
孙少翼点头:“他是异族的,据说能在当年朗月国对他的部落中活下来,并且在朗月国有如此高的地位,就是因为他主动杀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部落的族长,并带着人头归顺朗月皇帝。”
“做了…”
“认贵妃为母,做了皇帝的干儿子。”
孙少翼说完,似乎为之不齿。
要知道,胡俾虎的年龄,可大了贵妃二十多岁,比起朗月国的皇帝,那也是不相上下。
“将军,你即便偶尔打败了他。”
“也可要小心!”
步钓:?
孙少翼闭眼一股脑地说出来:“小心他会为了活命,认你做父亲!”
步钓:……
脑袋痛。
似乎有那么一点点脑熟。
“……”
“嗯,我知道了。”
步钓表示明白。
孙少翼明显不信他:“你真的明白?”
“丞相定在明日对胡俾虎发起攻势,你有什么想法?”
步钓笑道:“不急。”
“兵符拿来了吗?”
孙少翼:“拿回来了。”
步钓掌中握住那块略微粗糙的木质虎符。
这是他亲手创建军队时,熬夜和闻拾骸一同打磨的。
但说是一同,但步钓倒没怎么动过手,基本都是闻拾骸,面对他百般挑剔,一眨眼一个想法,很有耐心地帮他打磨。
想起闻拾骸,步钓眨了眨眼。
心里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随我去练兵场。”
步钓将似乎不那么上好的木质虎符放进贴身衣物里。
和另一枚老将军留下的那半块贴在一起。
*
“士兵们怎么会穿的如此单薄。”
步钓皱眉:“我们的棉衣呢?”
孙少翼尴尬地笑了:“自从这只军队到了步惊手中,粮饷什么的被克扣了不少,吃饭穿衣也是吃一顿寒一天的。”
步钓深深看他一眼:“这可不像你孙少翼的作风。”
孙少翼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没办法,自己手下的兵也要养着。
步钓转头吩咐身边信得过的侍卫:“拿我步家的银两先做填补,火速向皇帝发出亲笔书信,记得要盖上老将军那方私人印章。”
“兄弟们吃好喝好!”
将士们从步钓一进练兵场,个个欢呼雀跃,这会儿更是训练的热火朝天。
“将军!我们可没落下一天训练!”壮汉哈哈大笑一声。
“将军不用担心,先前发的银两许多,我妻儿老母现今冷不着冻不着。”一位嘴唇被冻的发紫的士兵笑地灿烂。
步钓走上前,将自己的外衣披给那位士兵。
“这…”
孙少翼想要阻止,步钓先一步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好样的!”
步钓郑重其事地拍了拍这位士兵的肩膀。
士兵激动的脸上都有几分血色。
孙少翼低声靠近他,很是不赞同:“你拿步府的银两去供应军队开销,这算怎么个事。”